如果說最初他看到大巫祖嘴巴裡這條小綠蛇,宮千重還以為這是大巫祖圈養的靈獸, 那現在經過這麼久的學習, 可供選擇的選項又多了一個——也許這條靈蛇還是大巫祖的外象。
比如宮千重的外象就是一隻毛茸茸的大鬆鼠。
宮鬆鼠看了看眼前的綠頭蛇, 再看看站在一步遠張著嘴巴的大巫祖,宮鬆鼠搖了搖尾巴, 學著人樣很自然地給綠頭蛇行了個禮:“好久不見, 之前謝過前輩了。”
若不是大巫祖給他發了通行證,宮千重也不會被祈巫看重收入門下, 更不會順風順水成為巫。
綠色小蛇歪歪頭, 吐了吐蛇信子:“你似乎很閒?”
宮鬆鼠攤開兩隻小爪子,一副無辜的樣子:“可我也幫不上忙啊。”
綠色小蛇點點頭:“說的也是, 要不你來陪我玩吧。”
然後不等宮鬆鼠反對, 就嗖地一甩身體, 卷住宮鬆鼠的大尾巴, 將宮鬆鼠扔到了大巫祖的腦袋上。
吧嗒,宮鬆鼠趴在大巫祖的腦袋上,儘管大巫祖笑的很慈祥, 可宮鬆鼠卻動也不敢動。
越是實力高強的人越能從大巫祖身上感受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危險感。
大巫祖似乎發現頭上的小家夥在瑟瑟發抖, 就伸手將小鬆鼠抓了下來,他揉了揉鬆鼠的小腦袋,寬大厚重的手掌帶著溫熱, 似乎在安撫宮千重。
然後大巫祖又將小鬆鼠放在腦袋上了。
宮千重懵逼了幾秒鐘才回神, 他緩了緩, 慢慢扭動了一下身體, 發現大巫祖的脾氣好像還不錯?
於是小鬆鼠就試探著伸出爪子去摸大巫祖戴在頭上的玉冠。
玉冠的邊沿光滑溫潤,宮鬆鼠的小爪子很尖,在玉冠上劃拉一下,留下了一道痕跡。
宮鬆鼠目瞪口呆,完蛋,他是不是乾了什麼可怖的事?
不過下一秒那道劃痕就緩緩消失了,隨即玉冠旁插著的玉簪頂部冒出了兩點光,像是眼睛似的。
那雙光點盯著宮鬆鼠,明明什麼都沒說,宮鬆鼠卻硬是從那冰冷的視線上感受到了對方的恐嚇之意。
然後大巫祖又伸出手,扶了扶頭上的玉冠,那兩個光點瞬間消失了。
宮鬆鼠歪歪頭,冷不丁明白了什麼。
他再度伸出爪子去撓玉冠。
玉冠再度恢複原樣,兩點光又瞪他。
鬆鼠不為所動,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不僅當著兩點光的麵繼續伸爪子,還好奇用爪子去撩那兩個光點。
玉冠要氣死了,隨即原本朝天樣貌的玉冠突然變了形,從豎著變成了橫著,兩個點轉移到上麵,兩邊張開的玉雕好像雙手,那形狀怎麼看怎麼像螃蟹。
這螃蟹形態的玉冠高舉雙手,虎視眈眈地盯著鬆鼠,頗有鬆鼠再伸爪子,它就直接剁掉的趨勢。
宮鬆鼠眨眨豆眼,他低頭看著大巫祖的頭發,索性伸出爪子撩頭發,他將大巫祖的頭發蓋在身上,隻露出一個腦袋,然後得意洋洋地嘰嘰喳喳叫,聲音中充滿了洋洋得意和挑釁。
玉冠:……
媽呀好氣!
那玉冠伸出左邊的玉雕當手,直接抽出了大巫祖頭上挽著的玉簪子,仿佛手持了一柄長劍,猛地刺向宮鬆鼠。
鬆鼠伸出雙爪,爪上尖銳鋒利的指甲驟然變長,交叉橫架在身前,正好擋住了那枚玉簪的攻擊。
玉冠和鬆鼠在大巫祖的頭上打架,在玉冠抽出簪子的瞬間,原本挽在後麵的頭發散落下來,正好有一大縷散落在眼前,不僅打在綠色小蛇身上,更讓眼前這頭大白鵝好奇不已。
是的,大巫祖在撈了宮鬆鼠於腦袋上後,並未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在幽都四周溜達,然後他看到了一頭亂晃的大白鵝,這明顯也是個巫的外象。
既然大白鵝沒有參與到建設新家園的隊伍裡去,恐怕大白鵝和宮鬆鼠一樣,也是新晉升的巫。
在大巫祖這種活了快千年的老巫頭看來,不管是宮鬆鼠還是大白鵝,那全都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娃娃,更是巫的未來花朵,調皮搗蛋點也沒什麼,畢竟都是小孩子嘛。
於是大巫祖就湊到大白鵝麵前,想要伸手去摸白鵝的腦袋。
比起宮鬆鼠已經能用外象說人話,這頭大白鵝顯然還有點嫩,隻能嘎嘎嘎,綠色小蛇略微溝通了兩句,發現大白鵝隻能嘎嘎叫,就沒興趣了。
綠色小蛇正要縮回大巫祖的嘴巴裡,玉冠就拔下了大巫祖頭上的簪子,頭發散落下來,大白鵝好奇的探出腦袋,張開了嘴巴,夾住大巫祖的頭發,然後下意識地這麼一拽……
“……嘶。”大巫祖的表情頓時扭曲起來。
等到祝巫等幾個負責具體事務的巫來找大巫祖彙報工作時,就看到大巫祖很沒形象地坐在地上,正努力從大白鵝嘴巴裡撈頭發,而原本攏頭發的玉冠卻在和一隻鬆鼠打架,並隨著玉冠與鬆鼠之間的戰鬥不斷掉下新頭發。
綠色小蛇換了個出口,這次不從嘴巴出了,人家從耳朵裡鑽出來,正支棱著身體圍觀玉冠和鬆鼠打架,還時不時發出嘶嘶聲,似乎很興奮。
祝巫:“……”
這位大巫祖下屬的第一副手冷著臉問身後幾個身居高位的巫:“……這都哪家的崽子?”
祈巫抬手捂臉:“鬆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