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驕傲的昂著小下巴,一臉能做小仙童的爹,你就可著勁兒笑吧。
康熙看著他小臉尚有些蒼白,但眉眼間的飛揚意思已經出來了,不禁輕笑出聲,他上前摟住他,溫柔道:“對,小仙童的爹。”
他沒什麼不滿足的,這樣還挺好。
桃崽捂住自己肉嘟嘟的小臉蛋,奶唧唧道:“紮。”
這幾日他沒好,康熙收拾的也潦草,確實有胡茬在,見此就笑,俯身捏著他的小胖臉,慢條斯理的說,若他不乖,他就天天留胡茬,紮他。
胤礽:QAQ
救命,這是什麼爹。
“不紮桃崽好不好呀~”他能屈能伸,軟乎乎撒嬌。
康熙登時笑了。
能笑能鬨的小桃崽,實在太好了,看著他虛弱的樣子,他就勸:“且躺下睡一覺,再醒來,病就好了。”
他見人好了,這才騰出手來,叫暗衛去調查衛瓊英的來曆,他琢磨出味兒來,衛瓊英身上的異香,再有就是香瀲那張皮子,都是對男人很有用的存在。
若沒有桃崽,想必他會多加寵愛,縱然不會沉溺其中,但她們蟄伏在他身邊,應當是輕而易舉的。
但他整日裡抱著桃崽,把情感都傾注在桃崽身上,由於能得到很好很熱烈的回應,所以他對旁人都有些淡淡的,這才使得香瀲、雙姐兒之流,並不能很好的蠱惑人心。
他卻不知——
桃崽身上靈氣流動,他整日裡愛桃崽抱著桃崽,那靈氣難免侵染到他身上,才使得他靈台清明,冷靜自持。
看向重新睡著的桃崽,康熙心想,等他醒了,再拘室內玩一日,叫胤禔過來陪他一日,省得他覺得無趣。
把什麼都給安排好了,他這才又叫梁九功翻出衛瓊英和雙姐兒的卷宗,當初能入宮來,都是走的正常程序,因為容貌特彆出色而薦上來,明麵上瞧著沒什麼問題。
“往深裡再查查,包括她家周圍鄰居的流動,一一都查探清楚了。”
康熙道。
像是香瀲的異像,再加上衛瓊英身上的異香,康熙不懂其中原理,這也不符合他的認知,但異人異事還得術業有專攻才是。
“梁九功,宮中若再有容色皆絕的宮女進獻上來,先審問一番。”
康熙琢磨著,這事情還斷不了,貌美宮女是接近帝王最好的方式,他在思考秀女會不會被侵染,然而秀女中生的美豔絕倫,現在數量太小,也不如宮女好安插。提前防範,才最好。
梁九功躬身應下,低聲道:“這是那日調查的小劄。”
因為康熙所有的心神都撲在病中的桃崽身上,故而沒有詳細說,左右人已經被處死,再掀不起風浪來。
康熙接過小劄,仔細的看過後,忍不住眉頭緊皺,從麵上看,確實沒什麼異常,走的正常流程,打小名聲就響亮,說是生的好看,再就是入宮小選,一步一步走進來,後來在承乾宮做小宮女,倒也安守本分。
佟貴妃見她生的好看,自己身上不爽利的時候,就推她出來伺候,這在宮裡是常例,主位妃嬪不舒服,就推下麵的小妃嬪來伺候,或者是宮人。
相對比於衛瓊英的按部就班,香瀲就顯得急切了些,她們的目的都是接近他,而不是謀害。
康熙皺眉,若有所思。
立在他身旁的梁九功也在琢磨,衛瓊英說過,她身上的異香能夠讓太子爺病了,也能解了這病。
以謀害太子病重為底,解了太子病重為功,借此獲取萬歲爺信任和感激,從此扶搖直上。
梁九功看向坐在床沿上的皇帝,見對方目光中帶著了然,心中瞬間就明白了,對方也想到了。
“香瀲和衛瓊英是兩條線了,應當能摸出點什麼東西來。”康熙道。
其實這麼下作的招數,他心裡是有點猜測的,但不太確定,要詳細查過才成,若是如此,倒真的棘手了。
等這事兒捋捋,他才有心情來處理政務,叫奴才把小幾、奏折搬過來,他要挨著桃崽批折子。
天色漸漸地暗沉下來,宮中開始燃起燭火,暖黃色的光芒給桃崽的臉上帶出幾分暖意,瞧著就像沒事一樣,看著乖乖的,睡的恬靜。
康熙勾唇笑了笑,自己洗漱去了,等回來時,悄悄的躺在桃崽身側,伸出胳膊,虛虛的把桃崽摟在懷裡,這才閉上眼睛,下一瞬間,他就睡著了。
這兩日,不說完全沒合眼,那也是睡一下就醒了的。
等第二日時,天還未亮,他就覺得胸口一沉,朦朧中睜開眼,就見桃崽趴在他胸口,肉肉的小手扒著,而臉上的嘟嘟肉被擠出來,見他想睜眼睛,就扯出大大的笑容。
迷糊中還能看到他的笑,康熙感動的幾欲落淚,他伸出大掌,兜住他肉嘟嘟的屁股蛋子,軟聲問:“怎麼樣?餓不餓?”
桃崽搖頭,奶唧唧回:“餓。”
看著他這動作和話語不統一,康熙不免勾唇笑了,溫聲道:“那起床用膳,好不好呀。”
胤礽點頭,他摟著康熙不撒手,笑的特彆甜:“皇阿瑪抱抱起。”
慣會撒嬌癡纏。
康熙提溜著他起身,先是把他扔在浴桶裡過過水,美其名曰洗掉病氣,這才趕緊又把人擦乾,給他穿上漂亮的白綾襖,鑲著星蘭的窄邊,看著特彆素,再配上他白生生的小臉,看著愈發好看。
“真好。”康熙眉眼柔和。
他就喜歡他活潑開朗,能笑能鬨,那股子恨不得踩在他肩上摘星星的勁頭。
桃崽起身,坐在膳桌前,等著康熙端來膳食,就見有許多好吃的,桃崽的眼睛頓時亮了,這病了兩日,整日裡灌一肚子苦藥,對他的味蕾是一種極大的摧殘。
“唔,我種的真好吃。”
胤礽幸福的眯起眼睛。
康熙捏了捏他頭上的小揪揪,那彈彈的手感特彆好,他真有些舍不得他長大剃頭了。
到時候就沒有小揪揪可以捏了。捏上這麼一年多,真真戒不了。
等用完膳,康熙叮囑,叫他在內室玩,不要出去,等會兒就叫胤禔先過來陪他,等胤禛醒了,也會讓他過來。
殷殷叮囑過,這才依依不舍的上朝去了。
今天的朝臣就發現,萬歲爺的心情特彆好,對待眾人特彆的寬容,犯錯了也不打緊,他會說下次改了就成。
前兩日跟噴火龍一樣,縱然沒有發脾氣,然而那憤怒的銳利眼神還是相當唬人的。
而桃墩墩看著胤禔紅彤彤的雙眸,有些手足無措。他放軟了聲音,奶裡奶氣的哄:“你看看,我都好了呀。”
胤禔不想哭的,他要做大清的巴圖魯,然而就是抑製不住淚意,隻要想想桃崽病了兩日,那白裡透粉的小臉蛋都不粉了,光白白的,他就心疼的隻掉眼淚。
眼裡憋著一泡淚,他用手背狠狠的抹了抹,低聲道:“沒事,你都好了。”
胤礽乖乖點頭。
胤禔叫奴才打水來,洗了把臉,聲音溫柔的恨不得滴出水來,低聲道:“沒事沒事,哥哥陪你玩。”
然而他整日裡都在讀書布庫,腦海中關於玩耍的記憶,那是一點都沒有。
胤礽乖乖點頭,拍了拍床榻,軟糯道:“哥哥來陪我躺著。”他雖然退燒了,但腿還有些軟,懶懶的不想動彈。
胤禔點頭,脫掉外衣,乖乖的躺在他身邊,兩人是一道睡慣了的,因此剛一躺下,就找到了舒適的姿勢,翹著小腿腿聊天。
“你是不是快大婚了?”桃崽問。
胤禔呆:“沒有吧。”
他現在滿打滿算虛歲才9歲,哪裡就到大婚的年頭了。
“後年春日該選秀,到時候你差不多十一,估摸著就該了。”胤礽想想就覺得刺激,選秀先定下人選,再走禮,挑選吉日,下來差不多就到他十四五歲,基本上就到大婚的年歲了。
胤禔對這個沒什麼感覺,仔細想想好像還真的是:“不想大婚,到時候就不能隨意的抱著小枕頭來找哥哥了。”
桃崽呲著小米牙笑:“到時候你有了香香軟軟的小福晉,哪裡還記得我。”
曆史中的胤禔,為了和大福晉一道生嫡子,簡直都快瘋了,一直生一直生,直到大福晉生下嫡子,才寵幸旁的妾室。
“不會,兄弟情誼,一輩子都在心裡。”胤禔,道。
就算是成婚了,有福晉了,那也是該如何就如何的,並不會就此疏遠兄弟。人的情感分很多種,並不是單行道。
桃崽晃悠著小腳腳,突然多了點惆悵出來,這麼一算,突然覺得時間過的好快,前些日子,胤禔剛回宮的時候,還是個可愛的崽崽,也不知從何時起,再盤算,竟然在算著他大婚了。
真神奇。
“吾家有兒初長成。”他唏噓。
胤禔:?
他伸著手去撓桃崽癢癢,笑著問:“想讓哥哥當你兒,也不怕皇阿瑪聽到揍你的小屁股蛋。”
胤礽怕,但胤礽不說。
他撅著小嘴巴親親胤禔,奶裡奶氣的蠱惑他:“那就不要跟皇阿瑪說,好不好呀。”
胤禔故意皺著眉頭,裝出沉思的模樣,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慢慢道:“臉頰癢癢的,好想被親親。”
“啾啾。”
“下巴好像也癢癢的。”
“啾啾。”
“治好了嗎?”
“好了。”
兩人正笑鬨著,就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音,緊接著簾子被撩起來,康熙大踏步走了進來,笑著問:“現在怎麼樣?”
胤礽乖乖點頭:“好多了。”
“那成,你倆一道去正殿。”康熙隨口道。
他仔細的觀察著桃崽,發現他確實看著還好,這才鬆了口氣,安心的去處理政務。
胤禔就起身來給桃崽穿衣裳,桃崽怪怪的張著小胳膊,由著他給他穿,又有小太監拿水盆錦帕來給他洗漱,徹底的收拾一遍,這才往正殿走去。
剛踏出門檻,就見胤禛吭吭哧哧的爬門檻。
宮中門檻很高,對小短腿來說,簡直就是不好翻越的天塹,桃崽初時,整日裡吭吭唧唧爬門檻,常常因為腿太短爬太慢被康熙抓回去收拾一頓。這時候再看,才知道當初康熙為了讓他爬門檻逃跑而付出了什麼。
想必忍得很辛苦吧。
桃崽想。
“哥哥呀~”胤禛奶唧唧的喊,小奶團子肉嘟嘟的,還帶著奶膘,隻要他一動,那小臉蛋上的肉就跟著抖。
“哥哥抱。”他張著小手手,求抱抱。
胤禔上前要抱他,他果斷的收回手,叉著腰凶:“要哥哥!”
胤禔糾正:“我也是你哥哥。”
胤禛歪頭:“皇兄!”
哥哥是哥哥,皇兄是皇兄,他分的特彆清楚。
胤禔才不慣他小毛病,上前來把他抱過門檻,直接就放下了。
胤禛鼓著小臉蛋,可憐巴巴的找哥哥撒嬌,奶唧唧的哼:“哥哥呀,皇兄壞!七七。”
胤礽聽懂了,他扯了扯胤禛臉蛋上的肉肉,奶裡奶氣道:“不壞,哥哥愛你。”
隻要有桃崽在,胤禛就很好哄,隻要跟他說話,語氣溫柔點,不管說什麼,他都說樂顛顛的,特彆乖。
三小隻一道往正殿走,而康熙正在聽朝臣奏對,說的是關於福建水師之事,先前和鄭經打,多是依靠荷蘭艦隊,但現在水師隱有脫離之意。能獨自進軍,自然要比隨著荷蘭艦隊要好。
再者,三藩之事,如今已眉目初現,約摸著也就是這兩個月的功夫,就能掃尾完畢,現在隻剩下清掃了。
康熙一聽,頓時擊掌大笑。
胤禛正玩在和桃崽頭對頭玩九連環,被康熙嚇的一哆嗦。
“怕怕。”胤禛借機往胤礽懷裡擠。
而康熙正高興,看見他如此,不由得笑了:“傻兒子。”
他是真高興,太子的病好了,是為大喜,三藩掃尾,又是大喜,水師獨立,亦是大喜。康熙眉頭的褶皺都笑平了,他樂嗬嗬的想,如此倒是極好的。
等大臣走了,康熙還是難掩心中激動,他來回踱步,沒忍住把桃崽抱起來,直接放在肩上,樂嗬嗬道:“真好!朕的乖桃。”
桃崽噘嘴:“我想尿尿?”
康熙就抱著他往恭房去,幫他解下褲子,示意他解。
“咦。”胤礽好像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康熙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