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第187章(1 / 2)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相信小典製和第一個老大夫,再回去抓藥吃,第二是當沒這回事,直接走人。

然而等他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到底心神不寧,又回到第一個老大夫的地方,問:“這是什麼病?”

老大夫說了一堆,他隱約間聽懂了,這是出血性中風,若發現的晚,直接發作,就救不回來了。

“治嗎?”

“治。”

等他被金針紮的時候,他心裡滿是茫然,明明隻是出來看看,這怎麼紮上了。

甚至還被灌了一碗藥湯子,他正在捏著鼻子灌藥,就聽見一道清朗帶笑的聲音。

“小典製?”他喊。

胤礽點點頭,看著他就笑:“紮上了?”

他有點不放心,擔心典製不當回事,畢竟這前期什麼感覺都沒有,若是一耽擱,整個人就沒了。

好在對方來看了,他跟著看看藥方和針灸的穴位,覺得還不錯,就誇讚道:“您用方子老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度量的真好。”

典製:?

“你還會看病?”

胤礽慢條斯理的點點頭,仔細的端詳著他的麵色,見好了些許,這才放心下來。

“我給你請了一個月的病假,你就好生的看病吧。”

典製斜著眼睛瞪他:“你小子是不是想取而代之?”

一個月功夫,足夠他上位了。

胤礽拍拍他的肩,笑吟吟道:“我的理想是星辰大海,可不是典製的位置,這把交椅我坐不穩。”

典製輕嘶一聲,疼的沒功夫跟他說了。

老大夫就笑,輕聲道:“這小孩若想要你的位置,隻需悄悄地不告訴你,什麼都有了。”

典製輕哼,沒忍住笑了。這小子厚道,他當初沒白疼。

胤礽在跟老大夫聊天,兩人笑吟吟的,一直在說著話,他說著眸色就亮晶晶的,一個勁的誇。

“都說長江前浪推後浪,如今看來,老夫老夫果然老了啊。”

這竟然被個小子給比下去了。

屬實令人想不到。

“你師從何人啊?”老大夫問。

他想跟他師傅也交流交流。

胤礽搖頭失笑,他師傅屬實說不得,這哪裡能說,畢竟是宮裡頭禦醫,一說就露餡了。

“我鄰居教的,他在這方麵比較精通。”他說。

老大夫就懂了,這是不太方便的意思。

典製頭上紮著針,聽著兩人絮絮的聊著天,不由得無語:“好歹管管我?”

“你彆動就好。”老大夫回。

典製一噎,老老實實的不再動,紮了滿頭針,他覺得有些害怕。

好吧他坦白,他很害怕。

胤礽不時的看他一眼,轉轉他頭上的金針,再號脈看,典製登時慌了,低聲道:“你彆動呀。”

他好害怕。

老大夫也跟在邊上看,他就笑了:“不錯,你的手法一看就是正宗的傳人。”

胤礽頓時笑的驕矜:“可惜我這一身武藝,竟無處施展。”誰敢讓皇太子看診,嚇都嚇壞了,哪裡還能正經看診。

老大夫點點頭:“典製?禮部的,這有前途,比醫者強。”兩人又開始絮絮的聊著天,典製就睜著眼睛看。

等紮完針,老大夫依依不舍的送胤礽出來,剛跨過門檻,他就一拍腦袋,笑的滿臉慈愛,溫聲道:“這裡有一套老夫珍藏的絕版書,現下送給你這個小孩,多看看書吧。”

胤礽接過書,突然心中一動。

時下講究敝帚自珍,將一切都藏在自己門派,而不是如此放出來。

“我有個不情之請,得來日再談。”他說一句,這才走了。

老大夫:?

說話說一半,這就走了,簡直人乾事。

然而隔天的功夫,他就知道為什麼了,剛給典製放走,就聽見外頭有聲音。

就見一穿著石青色長袍的小少年,正施施然走進來,少年眉眼靈動,身後跟著幾個高大的侍衛,身邊跟著一個儒生,提著各色禮物,正施施然的往這裡走。

“這是?”他問。

胤礽上前拱了拱手,一旁的儒生也趕緊行禮,兩人笑著道:“今兒來,是有要事相求。”

兩人也沒賣關子,直接說明來意,說是大清綜合書院的教授,特意聘請他來做醫學院的學正。

胤礽誠懇邀請。

老大夫一臉懵,他就是跟個小典製聊聊天,結果就被邀請稱為書院的學正,這個職位,乃國子監獨有,他一聽就聽出來了。

“老朽年邁,恐力不從心。”他有些猶豫,小醫館開的好好的。

“若你進去書院教學,人脈和地位遠不是現在能比,你真的舍得嗎?”

胤礽笑吟吟的看著他語氣不緊不慢,清朗的目光直直的看著他,並沒有步步緊逼,卻帶著他無法拒絕的味道。

老大夫沉默了。

他可以接受自己不能出頭,卻想讓自己家族的子弟,從從醫的漩渦中走出去,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從醫的資質,更多的是要謀其他路子。

特彆難。

老大夫唏噓一歎,就聽胤礽接著又說:“這書院藏書百餘冊,皆是醫書。”

他心動了,

再也無法拒絕。

“好。”他應下。

胤礽輕輕的笑了,看向一旁的教授,笑著道:“又要增添一員大將了。”

老大夫拱拱手,嘴裡連稱不敢,這麼些日子,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去綜合書院教書,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那我當值去了。”

胤礽就笑。

他轉身往禮部的方向走去,而老大夫捋著胡子,看向一旁的教授恭謹行禮,他都沒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胤礽去當值,解決一件心頭大事,他覺得很歡欣,這種在街上撿大佬的感覺特彆爽,他想去再撿兩個。

然而街道易得,而大佬不易得,他在街上走了兩日,卻什麼都沒看見,隻得怏怏不樂的走開了。

等他回去,跟康熙說的時候,康熙就忍不住笑了,溫聲道:“若街上處處是人才,你還建立書院做什麼,直接就在街上逮就好了。”

他也想,毫無成本的人才直接進碗裡。

胤礽不由得笑了,他懶洋洋的靠在康熙身上,昂著小腦袋看他,笑著問:“有朝一日,一磚砸下來就是人才,到時候你人才多的用不完,整日裡苦惱該怎麼分配才是。”

康熙:……

他無言以對。

他做夢都沒敢做這麼大的,他竟然敢說這個大的。

“行行行,朕等著有朝一日就能滿街都是人才,一磚頭一個。”

“哎嘿。”

胤礽美滋滋的笑。

康熙看著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低聲道:“明日該抽背四書五經了。”

這樣說著,他不禁笑了,

能看到學子痛苦的表情,屬實舒爽。

胤礽臉上快活的表情一收,蔫噠噠的看著康熙,低聲道:“你在說什麼!”

簡直這時候抽四書五經,那他好久都沒看了,三五年前看過的書,突然要攻擊他。

“我走了。”他趕緊衝回去看書,心想怎麼也不能落入人後。

康熙輕哼一聲,翹了翹唇角,剛要批折子,就聽奴才稟報說皇貴妃來了。

他示意人進來,這才挑眉看著。

而在皇貴妃的視角中,乾清宮中莊嚴肅穆,各色珍寶都擺放在最恰當的位置,在禦案前的細頸花瓶中,插著一枝紅豔露凝香,瞧著好看極了。

“臣妾給萬歲爺請安。”她趕緊請安。

康熙叫了起,笑著道:“何事。”

皇貴妃素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說的時候才會過來。

“宮中的孩子愈發多了,如今這天氣也愈發涼了,瞧著比往年還要冷些,就想問問,要不要把炭例再添些。”

康熙點頭:“既然有冷的的苗頭,那就提前備著,免得到時候不夠用,反而弄的不美。”

“都聽您。”皇貴妃回。

康熙知道,這說炭肯定不是她主要的事。

“原不該臣妾開這個口,隻臣妾打小看著太子長大,心裡也著實喜歡的緊,就想著問問您,關於這太子的婚事,您是怎麼打算的。”

皇貴妃覷著他的神色問。

她其實不該過問太子的婚事,然而她屬實擔心胤礽,就有些忍不住,想來提醒一下。

然而卻不曾想。

康熙比他還苦惱:“你當朕沒找?”

他把秀女的花名冊都扒拉一遍,看誰都覺得挺好,然而跟胤礽湊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得配不上。

胤礽太好了。

生的好看,性子好,才華好,哪哪都好。

而其餘少女,配尋常皇子還成,總覺得和胤礽站在一處就遜色了些。相貌才華性情都比不過,這不知還有什麼意思。

皇貴妃:……

你崽最好。

康熙一臉認真點頭,他的崽,就是最好的崽,沒有之一。

“你說的也是。”皇貴妃愁。

她也在心裡扒拉認識的人,看來看去,卻不知還有誰。

“好像真的……”

挺好是挺好的,配給胤礽,總覺得委屈了桃崽。

“可他總要成婚。”皇貴妃無奈。

她以前有這種配不上的心態,還是為著小姑娘。

“朕知道。”康熙捏了捏眉心。

兩人麵麵相覷,為胤礽的婚事操碎了心…“你再辦一場茶花會,瞧瞧各府上的的千金,可有和心意的。”

對方不僅僅要生的貌美如花,還要有才華,性情還要一等一的好,再者還是未來的國母。

光是想想就覺得為難。

皇貴妃點點頭,低聲道:“成,趁著天氣還不冷,讓各府小姐能穿的漂漂亮亮的。”

皇貴妃要舉辦茶花會,一時間這京中什麼都貴了起來,忙著打首飾的,忙著製衣的,胤礽趁機推出一款琉璃頭冠,拍賣可得。

這琉璃晶瑩剔透,和往常被打磨圓潤的情景不同,這被切割成很多細碎的麵,在燭火的照耀下,散發著璀璨的光澤。

光是聽著那形容,京中貴女就有些忍不住,火速去桃記看看,隻一眼,就淪陷了。

晶瑩剔透的透明琉璃,被做成流蘇花冠,帶在頭上襯得人都熠熠生輝,眾人隱約間能猜到皇貴妃開茶花會的原因,故而愈發趨之若鶩,能夠讓眾人麵前一亮,是她們的心願。

沒有人能拒絕漂亮衣裳。

京中貴女砸錢一個比一個凶,隻要能在皇貴妃跟前留下印象,這又算什麼。

胤礽聽著飆升的拍賣額,不由得笑了。

嘖,皇貴妃怎麼突然辦茶花會,若是提前知會一聲,他還能再補充點其他美麗的頭冠,現在就不成了。

時間太倉促。

他數著錢笑。

然而在那少女帶上花冠後,就發現沒有衣裳配,和精致重工的花冠相比,衣裳就顯得太簡陋了,簡陋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而桃記成衣鋪推出一款衣裳,織金撒花的裙子,圍著一圈繡好各色花紋的條布,條布的尾端綴著晶瑩剔透的琉璃流蘇。

配著花冠一起,熱烈又燦爛,好看的不得了。

這裙子一出來,就被她買去了。

胤礽聽著進賬的聲音,心裡也很是滿足,樂嗬嗬的想,這茶花會還是多辦幾次。

皇貴妃為茶花會操碎了心,她不知道胤礽為此還賺了一波,隻是有些心疼,他年歲這麼大了,竟然沒有人為他張目。

等到開始這一天,眾人都乘著牛車,來到神武門外,自有嬤嬤舉著牌子上前來接,一路護送到辦茶花會的地方。

少女們好奇的看著禦花園中景色,實在是好看,看著特彆有意思,在她們想象中,禦花園中奇花異草,假山流水,定然是極好看的。

然而現實是,種些她們不認識的果蔬類,好像認識又好像不認識,恍惚間來到自家的農莊了,結果再一看,這是禦花園。

眾人神色有些茫然,這真的是禦花園嗎?怎麼還沒自家後花園精致。

好在看到了一個開滿鮮花的地方,中間擺著桌椅,還有各色茶點等,而小宮女正侍立在一旁。

眾人這才找到了些皇宮的感覺。

眾人剛一落座,視線就忍不住瞥向人群中的少女,她挺著細細的脖頸,頭上帶著的琉璃花冠折射出各色光芒,身上的裙子也好看極了。

裙子外麵還有外裙,也是璀璨生光。

皇貴妃一來,就瞧見了。

“那是誰家的姑娘,好生漂亮!”她看向一旁的少女,問身旁的宮女,宮女早已經對過花名冊,聞言就低聲道:“那是禮部尚書家的姑奶奶。”

兩人說著,就走到了前頭,眾人一見,趕緊行禮問安。

皇貴妃目光都被那個少女給奪取了,笑吟吟的賞花賞茶。

少女目光清亮,有野心,又有矜持。

眾人不禁有些心酸。

然而皇貴妃又看向角落處一個少女,她不禁露出個笑容,低聲道:“她又是誰?”

少女生的跟海棠花一樣嬌豔欲滴,偏偏神色柔和,她正在靜靜品茶,目光悠遠沉靜,看著就特彆的有氣質。

這個好,那個也好。

皇貴妃就體會到了康熙的心情,真的看誰都好,但是和胤礽湊在一處,實在是不搭配。

胤礽太好了。

就像是小仙童一樣,凡人不可及。

皇貴妃不動聲色,仔細的觀察,她目前覺得那個李佳氏和瓜爾佳氏不錯,但是要再看看。

看來看去的,她最後趁著喝茶的功夫,悄悄的歎了口氣。

好像,還是胤礽更好些。

好到她們拍馬難及。

皇貴妃揣著一肚子心事,她又起了個飛花令的引子,這才起身離開。

等她走了。眾人這才活躍起來。

畢竟在皇貴妃跟前,那些禮儀更重要。

皇貴妃就立在眾人身後,看著她們笑鬨,在她跟前不算,畢竟都會有掩飾性,但是她走了,就放飛自我。

看著眾人交流,她露出個滿意的笑容。

她看中的兩個少女,立在人群中耀眼極了,處事也周全。

她滿意的點點頭。

然而——

破壞者來了。

就見胤禛牽著胤礽的手,一臉興致勃勃,奶裡奶氣道:“貴額娘置辦了好多茶點,肯定有你愛吃的。”

胤礽:?

他現在想帶他來禦花園中玩,找的借口就這麼洋氣了。

竟然說是皇貴妃在禦花園中置辦茶點。

聽見兩人聲音,皇貴妃知道要壞,她剛要叫人去攔,就見一個轉彎,胤禛已經牽著胤礽,蹦蹦跳跳的往茶花會的地方衝去。

還未轉過彎,胤礽見情況不對,他皺著眉頭道:“為甚突然置辦茶點?”

這麼多宮人在,其中定然有問題。

“就是皇額娘給你的驚喜。”胤禛拍著胸脯,說的信誓旦旦。

胤礽不由得笑了,他溫聲道:“哪有這樣的驚喜?”不通知到本人的。

所以肯定不是。

皇貴妃怕他們真的闖進去,就趕緊出來,笑著道:“此處不是玩的,快回了。”

確實是給胤礽的驚喜,但是他本人不能看見。

誰知就在此時,一群少女笑吟吟的湧了出來,瞧見幾人立著,就趕緊俯身請安。

帶琉璃花冠的少女目光灼灼的看著胤礽,她驕矜的捋了捋流蘇,低聲道:“臣女給太子爺請安,您萬福金安。”

胤礽:?

他的琉璃花冠,原來被這個大冤種給買走了。

還有這裙子,果然好看。

他笑吟吟道:“琉璃花冠很好看。”

胤礽說完,轉身就走了,他側眸望過來,素白修長的手指牽住胤禛,轉身就走了。

身後眾人久久沒動。

太子爺,出奇的昳麗君子,好看的讓人隻有驚歎的功夫,實在太好看了。

而且聲音也清朗乾淨。

花冠少女望著胤礽的背影,半晌沒挪開目光,

皇貴妃瞧著她們目送很遠的樣子,清了清嗓子,試圖給她們招魂。

眾人:……

她們恍然間回神,頓時有些失語。

有些美好,像是天上星,還是蔚藍的天空,和雪白的雲。

美好的像是假的。

美好的根本觸碰不到。

在這種情況下,眾人不由得唏噓了,太子爺這般好看,聽聞他打小就聰慧,最重要的是,他是太子。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

焉能不見人眼饞。

皇貴妃見此,倒是皺了皺眉頭,覺得這一屆秀女不行。

她要再換一屆。

等到晚間跟康熙交流的時候,她才知道,康熙也是這麼想的。

這一屆秀女挺好的,但是和太子不配,那就下一屆。

一屆複一屆。一屆何其多。

在這種情況下,眼瞧著該給胤祉相看了,他這年歲也不小了。

“臣妾瞧著花冠少女就不錯,她是董鄂家出來的,您做個參考。”

皇貴妃隨口道。

胤祉有些悶,平日裡不愛說話,這少女性子張揚有主見,但是她自己心裡有數,並不是那等張狂的不成樣子那種。

兩人對視一眼。

康熙想想董鄂家,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倒也相配。”

他立馬下了賜婚旨意。

胤礽:?

弟弟要成婚了?

“還要幾年走禮,等大後年能完婚,都不一定。”康熙隨口解釋。

胤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這個崽呢。”

他當哥哥的還沒成婚,這小的就已經定下了,想想三福晉確實是董鄂氏,他覺得太子妃估摸還是石氏。

他覺得無所謂。

瓜爾佳也挺好的。

然而康熙盯著瓜爾佳的花名冊看了許久,對著那逐字逐句的看,半晌還反應不過來。

“這婚事真愁人。”

蠢了愁人,拔尖還愁人。

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皇貴妃捂著嘴笑,她再也不攔活了。

康熙惆悵一歎,他把胤礽抓過來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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