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縣盯著他喝下酒,難以察覺地勾勾嘴角。
“好酒!”
陳三石倒懸酒杯,示意喝下:“薛知縣,如此好酒,你不也來一杯嘗嘗?”
“這可使不得。”
薛知縣後退半步:“陛下禦賜之物,外人是不得受用的。”
“真是可惜,如此美酒隻能我自己享用。”
陳三石又喝下一杯,問道:“在下粗鄙,按照規矩,是需要全部喝完嗎?”
“那倒不必。”薛知縣搖搖頭,“剩下的陳大人可以帶回去珍藏。”
“沒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
陳三石要走。
“陳大人稍等。”
薛知縣說道:“本官還有話要說。”
先前不說,要等到喝下毒酒再說。
看樣子他的猜得沒錯。
喝下毒酒,就算聽話,值得一用。
不喝就是抗旨,就算不當場格殺,日後也生死難料。
陳三石倒是要看看,皇帝老兒有什麼秘密如此見不得人。
“陳大人。”
薛裕平低聲道:“你可知,我等為何來?”
陳三石裝糊塗道:“自然是來當知縣。”
“這個是自然,但除此之外,本官還帶著彆的旨意。”
薛裕平憂愁道:“陳大人在千戶所的這段時間,有沒有聽說過‘仙寶’一事?”
陳三石茫然搖頭。
“陳大人習武不久,接觸不到也很正常。”
薛裕平說道:“本官的任務,就是在戰事結束之前,找到一樣仙人留下來的寶物。”
“薛知縣豈不是說笑?”
陳三石驚訝道:“世上何來仙人?”
“自然是有,當今陛下不就是萬壽帝君?”
薛裕平看向另一名護衛,沉聲道:“唐鳴,事情查的如何了?無妨,陳百戶是自己人,你直說。”
“好。”
唐鳴點點頭:“武館明顯有問題,尤其是姓梁那家,最近幾日一直在縣衙外麵徘徊,有話要說不說,鬼鬼祟祟。”
梁升之?
陳三石知道他想乾什麼。
看樣子,仙寶的火馬上就要燒到向庭春的身上,終究是紙裡包不住火,瞞不了多久了。
“恩威並施,不要一味逼迫,抓緊問清楚,有什麼罪過可以日後再議。”
薛裕平轉移話題:“巫神教有什麼動靜?”
“情報說……”
唐鳴神色凝重:“會有一大批化勁之上的高手來。
化勁之上?
真被陳三石說中。
他先前就覺得,真要是想找仙寶,怎麼不派高手……
小小鄱陽,何德何能?
又是大軍壓境,又是高手潛入。
但即便如此,還是說不通大軍壓境。
巫神教來找仙寶能理解,大軍壓境,實在想不通。
“咱們時間真的不多了,必須要在巫神教來之前拿到東西才行。”
薛裕平起身道:“陳大人,今日之事,務必三緘其口,不得外泄。伱也要幫忙留意仙寶,看看和軍中有沒有關係,一旦有所發現,就是真正的天功。”
陳三石點頭:“在下記住了。”
時間不多?
薛知縣怕是知道什麼隱情,但也不會輕易透露。
這毒酒,還真是喝對了。
搞不好毒酒之中,就蘊藏著一線生機。
因為喝下毒酒。
就意味著,他是皇帝老兒的人。
談話結束。
薛裕平讓韓承送客。
來到府邸外,韓承低聲道:“陳大人,薛知縣接下來讓你做什麼就照做,千萬不要有隱瞞,也不要抗旨,陛下的命令,就是天命。”
陳三石明白對方的意思。
他一個小小六品官,練骨境界,膽敢抗旨死路一條。
休說是他,就連當初孫督師的三兒子,不也因為年少輕狂付出慘重的代價?
說到底,還是自身實力不足。
“謝韓護衛提點。”
陳三石抱拳。
很明顯,剛剛韓承是在提醒他。
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場麵話還是應該說的。
他打探道:“韓護衛,接下來是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我不知道。”
韓承搖搖頭:“我隻是奉督師之命,照顧你一二,其餘的還不確定。”
“告辭。”
陳三石沒再追問。
他騎上白鵠馬,跟著汪直一起出城執行偵查任務,和前往草原不同,他們為減少目標,基本上都是單獨行動,他半路拐彎,直接奔虎頭山而去。
山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