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季禮微微點頭,似乎早已確定。
他策馬而行,看著遠處夜幕下群山,語氣變得低沉:“蕭家與黃家恩怨,早已眾人皆知,季禮也就不再避諱。”
“三百年前,黃家派族中好手遠赴西荒,損失慘重,我蕭家趁機將其殲滅,世人皆道我蕭家背信棄義,實則是與皇族獨孤家的交易,現在想來蹊蹺頗多。”
“如今血衣盜猖獗,又弄出個真秘藏,還疑似有黃家餘孽,我們當然要細查當時卷宗,卻沒想發現件有趣的事。”
“大魏時,玄天道與皇族李家攪亂神道,社稷崩塌之際,玄天道將封神術一分為二,其中敕封山神河伯之術被秘密帶往西荒邊陲,黃家儘遣族中高手攔截,帶回一些東西試圖爭龍。”
說著,他自嘲一笑,“這才是獨孤家的目的吧,可憐我蕭家被人當刀還不自知,想來當時挖掘假秘藏時,皇族高手也在旁邊,估計沒找到東西,此事才作罷。”
“二位,你們是替皇族…還是替太一教而來?”
王玄在前方默不作聲,卻心中震驚。
想不到黃家秘藏,竟有著如此多的糾葛。
郭守清忽然勒馬停下,眼神微冷,“蕭公子既然如此清楚,就應該知道,有些東西碰不得!”
“當然。”
蕭季禮也策馬而停,臉上沒有一絲怒色,微笑道:“我蕭家也無意碰封神術,但若裡麵發現其他東西,蕭家卻要爭一爭。”
郭守清眼睛微眯,“此事貧道做不了主,不過三日之後,自有高功法師上蕭家山城一敘。”
“如此甚好!”
蕭季禮微微一笑,繼續策馬而行,不再說話。
隊伍再次陷入沉默,不知不覺靠近南山穀道。
咻!
兩側山崖之上,信號煙火衝天而起。
“大人回來了!”
有軍士歡呼,當即就有數道身影飛奔而下。
蕭季禮看到後淡淡一笑,“看來王校尉在永安深得人心啊,在府城時就聽聞校尉練兵有道,如今破鬼城,誅旱魃,行動果決,比我那不爭氣的堂弟強多了。”
說著,微微搖頭,“隻可惜,這永安困於山中,有誌難伸,校尉可有意前往邊軍一展抱負?”
王玄麵無表情,“多謝蕭公子美意,在下粗人一個,沒什麼報複,守著永安就行。”
蕭季禮眼中失望一閃而逝,“人各有誌,也好。”
他是真的有心招攬,畢竟蕭家勢力在邊軍中如今不好過,急需將才,行不行先送去一批再說。
但他也對王玄這偏僻之地的土豹子看不上,甚至毫無戒心,否則也不會當著麵大談黃家秘藏。
陳羨魚看了看二人,忽然嘴角露出一絲弧度。
她心思靈巧,一路上看的通透。
蕭季禮看似掌控局麵,實則每次說話都要偷看那雙瞳老者。
王玄則裝傻充楞,一點兒沒有平日智珠在握模樣。
這並州,看來以後好玩得很…
……
蕭季禮走了,拿到東西便匆匆離開。
作為並州首屈一指豪門,自然不會像太陰門那麼小氣,不僅承諾提供一批煉器輔料,還硬要送一炳上好兵器作為謝禮。
當然,這件事隻是一個插曲。
隨著旱魃被除,並州西北商道恢複通暢。
山陰城地炁靈竅被破,雖百姓無法居住,但後山的普通鐵礦煤礦卻依舊在開掘,永安城中商戶大肆開發,府軍從中抽成,都收獲不少。
莫家則專心開發靈礦,山城已顯規模。
永安城進入低調發展期。
而與此同時,江湖、朝堂上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四月初二,太一教與皇族同時發出斬魔令,雖隱去了太歲神君之事,但食用邪魔肉假長生的事,卻轟傳天下。
朝堂之上,六部自查,鎖拿妖諜,憑借著太一教提供方法,誅殺數十人,甚至有一名出自山海書院的侍郎。
太一教、須彌宗、太陰門…各個法脈都相繼有人驚慌潛逃。
更驚悚的是,有人長期閉關,被找到時,背後竟然長出了太歲神君的頭顱,癲狂至極,宛如邪魔。
一時間,燕朝各地人心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