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宏源真人詢問,笆鬥真人斜眼一瞥,“還能如何,我可比不得師兄,如今壽已過半,等死唄。”
“師弟說得哪裡話。”
宏源真人微微搖頭,“貧道天資有限,神與炁合已是極限,咱們這一輩師兄弟中,唯有鐵師兄有望成就地仙之體。”
“倒是笆鬥師弟,你精研丹道,若有突破,亦可青史留名…”
“行了行了。”
笆鬥真人不耐煩地停下手中動作,“你到底要作甚,直說便可,彆拐彎抹角耽誤功夫。”
宏源真人眼角抽搐,沉默了一下開口道:“坎元山脈一事牽扯甚廣,八景神君、赫連成、李援乃至謫仙劉長安,綿延數千年…師弟來此地,可是為鐵師兄尋找洞天線索?”
笆鬥真人先是一愣,隨後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你不是和他二人說洞天隻是虛妄麼?”
“師弟何須明知故問。”
宏源真人沉聲道:“你我都知道,洞天之說並非妄言,隻是這天地隱秘不足為外人道也,師尊當年可是說過玄天道的根腳…”
“你想多了。。”
笆鬥真人翻了個白眼,“鐵師兄如今正忙著調查那幕後黑手,還有封神台也要去天都龍首山布置,這麼多事哪裡顧得,況且誰都知道,謫仙劉長安曾言中土再無洞天,教內也早有論斷。”
說著,嬉笑道:“再說了,洞天隻有地仙才能進去,難不成宏源師兄已百脈俱通,成就陽神?”
宏源真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臉上卻不動聲色,“哦,那卻是可惜了,畢竟廣元長老和教主已成就地仙…”
“你想借此邀功?”
笆鬥真人瞬間明白對方意思,無語搖頭道:“你這廝,白活這麼大歲數,為何如此執著於權勢。”
“長生虛妄,若無執念,如何了此殘生?”
宏源真人麵色淡然施了個道禮,轉身離去。
“這家夥。”
笆鬥真人望著對方離去身影眉頭微皺,“師尊當年將其帶回,也不說來曆,莫非有問題?罷了,告訴師兄讓他操心去…”
說著,又繼續擺弄起了七凶悲屍。
另一邊,宏源真人回到一座大院中。
這裡是王玄給太一教安排的駐地,不少道士正口含丹藥,煉炁打坐,麵部呈金玉之色,頭頂淡淡白煙繚繞。
他們被埋伏在地下的瘋太歲魔物偷襲,一名醮道幾乎瞬間就被吸成人乾,剩下的也炁血虧損。
好在宏源真人及時出手,才將瘋太歲驅趕。
“見過真人。”
一名白須醮道連忙起身道:“弟子們明日便可恢複,隻是元庚師弟遇難,五雷法壇威力必然受損。”
宏源真人麵色平靜道:“無妨,我帶了府君神像,到時借助香火神力便可,二位師弟隨我施展圓光術,看看窮奇軍將士有何進展。”
“是,真人。”
兩名醮道當即設下法壇。
法壇之上,擺放香火明燭,供著一尊金甲將軍神像,中央則放著一個銅盆,盛滿清水。
三人以三角站位,卻非三才陣,乃是代表日月星三光。
幾人同時捏動法訣,頓時風聲大作,法壇上香火青煙隨風旋轉,竟畫出個圓形將幾人圍在中央。
宏源真人揮舞法劍,挑起一張黃符,左手捏著法訣沉聲道:“天清地靈,陰濁陽清,三光為定,乾坤顯影…”
呼~
黃符無風自燃,宏源趁勢將法劍伸入銅盆中,輕輕一抖,盆中清水便飛快旋轉起來,逐漸有光暈散出。
隻見裡麵竟顯出山林草地…
……
與此同時,北部山區。
半人高的野草中,幾道身影潛藏。
旁邊山鼠小心翼翼鑽出洞啃食野果,竟好似完全察覺不到異樣。
正是窮奇軍探子營軍士。
一名漢子冷漠望著前方,赫然正是雖王玄趕回救人的那名軍士,樊都尉尚未蘇醒,由他暫時領隊。
忽然,他眉頭微皺,感覺胸口有些灼熱。
漢子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一枚青銅鏡照向遠處。
圓光術是大教法脈不傳秘術,各家都有法門,但無不需要法器媒介,且修為道行高深者才能輕鬆使用。
邊軍常與太一教合作,因此漢子熟門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