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心中一動,陰陽玄煞運轉,右手散發熾熱火光,炙烤薄膜。
很快,一股臭雞蛋的味道升騰而起。
是生靈胎膜!
王玄瞳孔一縮,猛然望向古戰場方向。
那裡,究竟有什麼?
……
轟隆隆…
悶雷滾滾,夜雨瀟瀟。
密林一片漆黑,風吹枝蔓,雨打落葉,偶有雷光閃過,好似群魔亂舞。
枯枝腐葉下沙沙作響,一隻隻巨蠍蚰蜒借著雨聲掩護,在土中穿行。
遠處夜雨中,隱見星火點點。
密林高處樹葉下,一雙冰冷眼睛緩緩睜開,赫然是一名搜山軍暗哨。
旁邊獵犬直愣著耳朵,不發出一絲聲響。
咻咻咻!
數隻爆裂符箭從不同方位落下,地麵頓時轟然炸裂,有粗大蚰蜒碎裂,毒液四濺,亦有磨盤大的巨蠍湧出,手臂粗尾勾竟咻咻射出毒針。
密林中一聲哨響。
幾道身影在樹乾上穿梭,飛速趕來,即便身著鎧甲亦身形矯健,半空中便彎弓搭箭。
轟轟轟!
一連串爆響,幾顆巨樹傾倒,泥土雨幕四濺,偷襲毒蟲被儘數消滅,地上漸漸沒了動靜。
府軍大營軍帳,燭火通明。
“又來偷襲!”
張橫有些惱火,“大人,那黑麵相公不敢下山,這兩日便不時派出毒蟲襲擾,著實惡心。”
王玄已回到營中換了衣裳,聞言微微搖頭,“戰場之上你來我往,對方雖瘋癲卻非癡傻,自然會改變策略。”
“不過這黑麵相公既入香火神道,便失了自由之身,幾次出軍失利,手下又去了大半,還如此糾纏不休,看來那《神異秘要》對其很重要…諸位怎麼看?”
屠蘇子明若有所思道:“這家夥的目的,並非偷襲,而是要激怒我等,派兵入山。”
“經過隱龍禁地一戰,妖神還敢如此行事,要麼是利令智昏,要麼便是有後手可對付我們。”
“屠蘇兄說得沒錯。”
王玄沉聲道:“眼下比拚的就是耐心與定力,那山中必有蹊蹺,未查清楚前,不可貿然攻山,這兩日可曾抓到活口?”
“到是抓到幾個。”
屠蘇子明無奈道:“可惜,要麼神魂癲狂胡言亂語,要麼和那邪修胡三朗一般,從未進過山神廟,也不知黑麵相公有何暗手。”
就在這時,老妖黃元子忽然眼皮微抬,開口道:“大人,老朽倒有一個法子。”
王玄來了興趣,“黃老請說。”
黃元子微微一笑,“要說這坎元山脈,各個勢力之間水火不容,一旦碰到便是生死廝殺,但有一隻精怪卻頗受歡迎。”
“此怪名叫朱玉鼎,乃是一尊古鼎成精,又占了一頭豬怪肉身化形,得了廚門法脈絕藝,擅烹飪,精通釀酒,癡迷廚藝,遊走各處置辦酒席。”
“山中老妖常邀其入洞,做一頓酒席解饞,臨走還會送上厚禮,因此這朱玉鼎即便不擅爭鬥,日子也過得相當舒坦。”
張橫樂了,“還有這種奇事?但那黑麵相公是邪神,難道也有口食之欲?”
黃元子撫須微笑,“這朱玉鼎會釀造祭神酒,黑麵相公怕是忍不住誘惑。”
“竟會祭神酒?”
岑虛舟吃了一驚,“傳聞此酒乃十七國古法,當時邪神淫祀遍地,此酒可滌蕩神魂,每逢祭典必大肆釀造,可惜大楚時已失傳。”
黃元子點頭道:“這朱玉鼎本體正是當時祭祀酒鼎,老夫與其頗有交情,願為大人當個說客。”
“好!”
王玄一聲讚歎,“我府軍有黃老相助,實乃幸事,那就有勞了。”
黃元子搖頭道:“大人客氣了,不過此怪行蹤不定,老朽怕是要耗些時日才能找到。”
王玄沉聲道:“無妨,此事就交於黃老,未查清底細,我等不會攻山。”
說著,從懷中取出那片薄膜,“還有一件事,諸位可認得此物?”
經過一日,這薄膜尚未乾結,眾人一一查看後皆麵露疑惑。
“這東西…好似胎膜?”
楊老頭看了半天後,皺眉道:“大人從何處得來?”
王玄也不隱瞞,將凶屍與胎膜來曆一一訴說,聽得眾人嘖嘖稱奇。
王玄沉聲道:“此物很可能是順著古戰場地下水脈流出,萬相老妖費儘心思進入,裡麵必有蹊蹺,若真被其得到什麼重寶,怕是後患無窮。”
“我們兵分兩路,明日黃老前去尋找那朱玉鼎,屠蘇兄留守大營吸引黑麵相公注意力,岑先生與我去古戰場一探。”
“此地玄機重重,弄清楚來由,再做計劃。”
“是,大人!”
……
次日,天空依舊陰雨綿綿。
黃元子帶著黑毛狼妖天未亮便離開軍營,繞道而行,往更北處深山遁去。
而王玄,則與岑虛舟悄無聲息來到了古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