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亦是社稷壇核心所在,十幾名高功帶著道士弟子們紛紛出來拜見。
嗖嗖嗖!
鐵道人和眾多長老禦劍騰空而來,落地後,那名道號通明的獨臂長老當即厲喝道:“是誰動了守山大陣!”
幾名社稷壇高功麵麵相覷,拱手道:“回稟長老,我等在此值夜,並未有人前來。”
“都是蠢貨!”
通明長老氣得麵色發紅。
廣元真君沒有理會,手中突然出現一道紙符,火光燃起後一股股青煙落入青銅鼎中。
嗡!
那巨大青銅鼎忽然嗡嗡顫動,隨後噴湧出大片靈霧,幻化出一片光影:
隻見一名矮胖白須老道駕鶴破空而來,白鶴巨翅揮舞間,片片白羽化作靈霧將自己包裹,下方守夜的高功們竟毫無察覺。
他麵色愁苦,一聲長歎,隨後從腰間皮囊中抓出一把銀沙揮灑,所有道人頓時兩眼迷茫。
巨鶴落下後,老道望著青銅鼎,眼中滿是複雜,隨後掏出一塊令牌,捏動法訣,令牌頓時騰空而起,與青銅鼎同時嗡嗡顫動…
“白鶴師兄!”
“副教主!”
眾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那獨臂老道喃喃道:“怎麼會是白鶴師兄,不可能,他定是受人脅迫…”
鐵道人也沉默不語。
太一教從立教起,就設教主與副教主各一名,教主負責統攬大局,而副教主則從旁協助,負責調配統籌。
白鶴真人出身社稷壇,與人為善,寬宏大度,不僅深得眾人愛戴,還積極調和各個勢力之間矛盾,即便籙壇之人也挑不出差錯。
教主廣元真君成就地仙,白鶴真人也距離斬凡胎隻差一步,因此才提出退位。
地仙雖強,但隨著道行增長,必會迎來雷劫,動輒閉關就是十年。
此時上位的副教主,便是教主候選,因此才引發兩壇相爭。
眾人麵麵相覷,皆是麵色凝重。
廣元真君與白鶴真人百年前即位,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合作默契,教中人員物資調配都由其安排…
誰都知道,要出大事!
這時,鐵道人上前一步拱手道:“教主,此事隨後再查,當務之急,還是先要救出那些人。”
廣元真君雙目金光四射,手中捏動法訣,青銅鼎上方煙雲翻滾,幻化出無量山模樣,並且有道道靈光盤旋,小陣連接著小陣,構成個巨大的太極圖。
“白鶴幻術玄妙,已掩去痕跡…”
廣元真人麵色陰沉,“起壇,我要觀星尋跡!”
一聲令下,整個山頂瞬間忙碌起來,此時沒人敢怠慢,什麼勾心鬥角全拋到了腦後。
很快,一座巨型法壇便出現在廣場之上,密密麻麻法旗與天上星辰相對應,眾多長老親自執旗,神情肅穆。
尋常醮壇,普通道士用城隍神像便可布置,但這座法壇以社稷族壇為基,眾多高手參與,顯然非同一般。
廣元真君持符執劍,凝望蒼穹,隻見秋夜星空高遠,亙古而神秘。
他伸手一抖,手中紫符燃燒,法壇上一道令箭飛射而出,頓時有金色香火神力自人道社稷壇那邊洶湧而來,落入青銅鼎中。
廣元真君隨之揮舞法劍,青銅鼎中金光瞬間衝天而起。
在眾人眼中,那浩瀚星空仿佛被擦拭過一般,清澈而純淨。
廣元真君眼神變得凝重,法劍緩緩牽引,青銅鼎上再次幻化出無量山,不過這次還有星光點點環繞。
很快,深山之中一點紅芒漸漸亮起…
鐵道人看到後頓時麵色一變,“糟了!”
廣元真君眼中也有怒火升起,“玄天藏地,白鶴,當真是好算計!”
……
鏘!
洞窟之中劍光四射,湖水翻湧,滾滾陰霧盤旋,四壁迅速凝起白霜。
“退後,小心!”
李夫子與兩名老太監劍指牽引,飛劍呼嘯,將洶湧而來的屍體儘數劈碎。
“哼,好個太一教。”
其中一名太監內衛臉色難看,“正道魁首,道門福地,竟藏有如此陰邪之地,也不處理!”
“二位,為我護法!”
李夫子一聲低喝,隨後收起飛劍,從懷中掏出一個書卷,揮手拋出,頓時長卷翻滾。
觀山卷?
王玄沒想到李夫子也煉了此寶。
與劉夫子弄出的山川地勢幻境不同,李夫子的觀山卷中,竟有郎朗讀書聲傳來,隨即顯現日月星異象,瞬間光芒大作。
湖中邪物雖多,但都是些普通水鬼陰物,被白光照耀,頓時冒著白煙,淒厲慘叫,大半化為飛灰,剩下的則逃竄向洞窟幽暗深處…
李夫子鬆了口氣,臉色一白,顯然這書院術法消耗不小。
王玄本想攙扶,卻瞳孔一縮,看到了牆角幾排小字:
玄天道密劍宗葬身於此,太一教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