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眼下還不到年關,怎麼提前到了?”
“估計是去神都打點…”
客棧內不少人頓時好奇,紛紛起身就往外走,留下小二著急吼道:“付了酒錢再說,想趁機逃賬麼…”
角落青袍儒生卻麵帶笑意,“王兄竟提前一天到了,還好,沒錯過…”
說罷,不緊不慢扔下碎銀離開客棧。
八王渡在兩座大山夾角之間,出了客棧,遠處便是渡口碼頭。
隻見大雪漫天,遠山朦朧,寬闊運河浪花洶湧,各色商船來來往往。
碼頭上已聚集了不少人,有看熱鬨的閒人,也有兩派精壯漢子分開人群,前方則站了幾名老者和一麵容姣好的紅衣婦人。
“好家夥,這排場!”
眾人看到頓時驚呼。
“四海門陳長老,排教柳長老、紅燈舫吳長老…這並州王玄竟有這麼大麵子。”
剛才鬥嘴的白袍公子麵色興奮道:“王大人在草原,可是逼得魏家家主退避,論江湖地位,已是並州首屈一指,各法脈自然要給麵子。”
旁邊人笑道:“你咋這麼清楚?”
白袍公子洋洋得意道:“我便是專門來等王大人,在下苦讀兵法,定會被其看中,納入麾下…”
正說著,突然摸了摸身上,“我銀袋呢,我銀袋呢?!”
旁邊人頓時嗤笑,小聲提醒道:“這位公子,你剛才惹的那人,可是盜門高手。”
“行走江湖,莫惹是非啊…”
白袍公子頓時臉色赤紅,“好狗賊,若再碰到,定與他分個長短!”
“來啦來啦!”
人群中突然有驚呼聲傳來。
眾人抬眼觀望,隻見打西北方緩緩駛來五艘戰船,共有上下兩層船閣,船頭凋刻銀色猙獰凶獸,船上旌旗飄蕩,一麵“王”字大旗獵獵飛舞。
戰船上空,肉眼可見血色煞炁盤旋。
“好濃的軍陣煞炁!”
白袍公子目瞪口呆,“這是帶了多少人啊?”
旁邊漢子有些無語,“神都下令,各州英才率一千府軍演練軍陣,永安府軍都已凝聚伏失煞輪,自然威勢不凡。”
“公子,你想拜入王大人麾下,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鎮住這些虎狼悍卒再說吧。”
白袍公子抿了抿嘴,沉默不語。
與此同時,碼頭上排教漢子也紛紛縱躍而起,跳到各個商船上拱手道:“諸位兄弟,戰船太大,還請暫且避讓航道,免得待會兒擁擠…”
永安與排教關係良好,雖說要駐紮四海客棧,但長老也吩咐他們要好好招待。
排教掌控運河,這些商船也多由幫眾操控,自然一呼百應,緩緩避讓。
嘩啦啦……
就在這時,運河下突然一陣暗湧,幾艘商船頓時七扭八斜,冬冬冬碰撞在一起。
正在觀望的排教柳長老頓時臉色一黑,“不爭氣的東西,吃飯的手段都能出錯。”
紅燈舫吳長老捂嘴笑道:“柳道兄莫要太苛刻,這八王渡龍吐水,乃是大楚年間就留下的禍患,飄忽不定,任誰也防不住。”
就在這時,一名紫袍胖子從船上騰空欲出,身旁跟著一頭青衣小帽胖狐狸。
一人一狐踏水而行,縱身躍上碼頭。
紫袍胖子拱手笑道:“在下永安府軍供奉營祁隆,見過諸位長老,大人說等安排騎兵上岸後,再與諸位相見。”
排教柳長老臉色稍緩,隨即皺眉道:“戰船無法靠岸,也是麻煩,畢竟軍馬眾多,隻能調集小船組成浮橋,也不知能不能承受的住…”
祁隆連忙擺手,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諸位讓開通道即可。”
正說著,隻見並州戰船忽然停下。
滾滾白霧從戰船上升起,隨後下方船艙打開,一名名玄甲騎士竟策馬而出,從船頭縱躍而下。
碼頭上頓時驚呼,就在眾人不明所以之時,卻見密密麻麻鐵騎竟騰雲駕霧,轟隆隆在河麵上奔騰,水花四濺卻毫不沉底。好似天兵降臨。
“這…這是啥法門?”
不少人目瞪口呆。
有識貨者眼睛一亮,“軍陣遁術,這是軍陣遁術,好家夥,好家夥…”
一番話說得眾人更加湖塗,不過卻也明白,這是一種兵家軍陣密法。
排教柳長老也是一呆,隨即若有所思撫須道:“看來王大人,此行誌在必得啊…”
其他長老也微微點頭。
這次神都聚會,要的便是聲望氣勢。
這並州凶虎出山,毫不掩飾鋒芒,怕是要在神都攪動風雲,一舉在饕餮軍中占據大勢。
祁隆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而旁邊四海門陳長老則鬆了口氣,似乎卸下了心中重擔,撫須微微一笑。
王玄提前到來,可不止是因神都一事,要麼怎會偏偏在這四海門北方總壇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