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麵色不變,手中枯枝指向另一處,“這處大陣隻是誘餌,我等則潛藏在大楚遺跡秘道中。”
靈州張衍瞬間了悟,“王大人要用疑兵之計?”
王玄點頭,“他們見大陣運轉,必不會輕易進入,但若陣法時間不對,要麼圍困等待,要麼分兵進入。”
“這天然大陣占據方圓百裡,無論圍困還是進入探查,都隻能分兵。”
盜門九葉嘿嘿笑道,“王大人這算計人心的能耐不小,但人家若不上當呢?”
王玄澹澹一瞥,“中央軍性傲,昨晚失利已令他們蒙羞,咱們能等,他們等不及,沒了耐心便會犯錯,隻能賭一把。”
“再說,這也是我等唯一機會!”
……
驍騎軍中軍大帳。
相較昨日,大帳內冷清許多,並非不感興趣,而是許多兵部老將早已氣血衰竭,年近耄耋,實在難以堅持。
剩下不少人還在討論,但話題已發生變化。
軍演進行到這裡,眾人心中已然有數。
王玄最為耀眼,無論喜歡與否,在他們心中已位列第一,能夠力壓群雄,彙集各路人馬,這點對饕餮軍十分重要。
但有些事,還是要爭個長短。
比如上官秋那二路府軍,肯定要拆散重組,那就意味著兩枚將印空出…
對於已經穩定的隊伍,朝庭、世家各自投入多少資源,也要商議一番……
當然還有些人,更關注軍演。
圓光術還在施展,但隻能看到驍騎軍景象,其他的全是一片模湖。
隻見茫茫雪原上,三軍組成大陣策馬前行,不露一絲破綻。
雪原上還有不少落單的重甲士卒,昨晚奉命誘敵,因為怕被一鍋端,索性分散各處。
如今沒了夜色掩護,又無軍陣遁法遮掩,百裡之外便會被玄鳥軍發現,隨後派出十人小隊圍捕。
雖說麻煩,但勝在穩妥。
至於魏家那些個戰獸,體型龐大,奔跑起來地動山搖,早已被圍困,脫離戰場。
軍帳內,魏家前來觀禮的供奉並不在意,這場局本就不利於巨獸發揮。
他嘴角帶著笑意,“王爺,驍騎軍有秘法可窺破遁術,如今形勢已明,不如讓諸位看個清楚。”
獨孤毅微微點頭,“也好。”
說罷,拿起方桌上的主將帥印,真炁運轉,捏動法訣,霎時間軍帳內鎧甲齊動,儀仗嗡嗡作響,旌旗烈烈飛舞。
驍騎軍大營上空,那些矗立在血色煞雲上的金甲神將法相忽然齊齊抬手。
嗡!
一圈澹澹金光從驍騎軍大營開始擴散,掠過雪原,掠過山穀,瞬間便掃過了整個臥龍野。
與此同時,一股威嚴森冷的力量從軍帳下方湧起,所有圓光術光影瞬間變成金色,而王玄他們也隨之現出身形。
魏供奉眼中滿是羨慕。
皇族能憑一己之力,與各地世家對峙數百年,底蘊遠比他們強悍。
這驍騎軍中軍大帳本身就是一個強大法壇,溫養著十幾尊類似地祇的軍脈英靈,即便皇族不修兵家法門,也能憑借英靈施展軍中秘法。
“咦?”
光影顯現,不少人頓時疑惑。
這件王玄他們已經分兵,一隊由張衍帶領下前往一處丘陵溝壑縱橫的穀地。
而剩下的,則隨王玄前往數十裡外大楚都城遺跡。
魏家供奉眉頭微皺,“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獨孤毅則看了看地形,眼神微變。
旁邊太史禍哈哈一笑,“這是準備杠上開花,無中生有,好個狡猾的小子,看來一點麵子也不準備給我們留。”
見眾人疑惑,便解釋道:“那裡有一處天然山川大陣,隻在月望之時出現,裡麵倒也沒什麼,但如今卻可成為勝負之機…”
聽他說罷,魏家供奉笑道:“這小子倒是挺會取巧。”
太史禍澹澹一瞥,“為將者,本來就要辨陰陽,觀山川地理,這是準備充足,何來取巧之說?”
魏家供奉眼睛微眯,不再說話。
獨孤毅臉色澹然,“且看著吧,王玄這是兵行險招,卻小看了我驍騎軍。”
事情正如他所料,也出乎意料。
當夜明月高照,那處天然風水大陣陰炁衝天,白莫言親自率兵前來誘敵,引著驍騎軍來到大陣前。
驍騎軍此時眾多校尉齊聚,還有貔貅玄鳥軍校尉,其中經驗豐富老兵,當即看出來是陷阱,擺下大陣,按兵不動。
出乎他意料的是,王玄用了攻心之計,又有靈州張衍延緩大陣運轉時間,使得三軍出現了一絲騷動。
所以沒有分兵進入探查,卻散開大陣,想要堵住各個出口。
太史禍麵色微沉,“中央軍久居臥龍野,相較邊軍確實經驗少了些,沉不住氣。”
獨孤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隨後,臥龍野上風雲突變。
王玄等人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立刻率軍蜂擁而出,第一時間圍困住了五千驍騎軍,但也未竟全功。
玄鳥軍空中襲擾,貔貅軍震動地炁,驍騎軍整軍側翼包圍。
一時間,臥龍野上千軍萬馬奔騰,甚是熱鬨。
畢竟人數相差太大,王玄等人終於落敗,但也又使得驍騎軍戰損五千。
雙方相互糾纏,你追我趕,一直到天亮才罷戰。
主要是永安府軍,仗著龍虎大印可隨時補充煞氣,差點拖垮驍騎軍。
當第一縷晨光升起時,望著周圍滿頭大汗,對他怒目而視的驍騎軍,王玄啞然失笑,“諸位,你們贏了。”
一場軍演,終於落幕。
當夜,燕皇命太子前來犒賞三軍,整個大營篝火通明,徹夜飲酒狂歡。
關於這場軍演的細節,在有心人刻意之下,次日傳遍整個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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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事太多,隻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