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毅眉頭微皺,“這到底是何人挖掘?”
岑虛舟也有些意外,“將軍隻是查到記載,至於來源,他也不清楚。”
獨孤毅深深吸了口氣,“南晉大軍天亮前就會攻城,事到如今,隻能冒險,探路!”
很快,便有隊伍依次進入。
火把亮起,眼前出現一幅奇景:
一條兩丈高、三丈寬的石道筆直通向前方,四周皆是刀劈斧砍痕跡,粗狂卻穩固,一看便年代久遠。
地上還散落著些破碎陶罐、腐朽木車,以及一些骸骨,皆腐朽不堪,被他們帶入的微風一吹,便儘數化為灰燼。
“大帥,這裡有畫!”
前方探路的一名軍士突然高呼。
眾人連忙上前,隻見左側石壁上畫了些古老壁畫,雖大半已褪色,但也能看出不少東西。
上麵描繪著一幅慘狀:
地麵上,既有各種蠻荒凶獸肆虐,也有魑魅魍魎盤旋,天上有仙人架船,在屍山血海間巡遊,還有類似山魈的巨人將人族扔進銅鼎內…
而在地麵下,則是彎彎曲曲通道,無數人族眼神驚恐躲避。
一名頭戴王冠的小人手持利劍,抬頭望著地麵,周圍無數小人皆手持各色兵刃…
“這是…”
岑虛舟兩眼放光,趴在壁畫前,喃喃自語道:“這好像描繪的是古先民…為何會這樣…難道是人皇?”
獨孤毅眼中若有所思,“看來上古之時,人族苦難頗多。”
“彆管了,我們快點,莫誤了時辰!”
“是,王爺!”
密密麻麻隊伍立刻順著這條古道前行。
一路上,他們見到不少古跡,石臼石磨,甚至還有用來關押牲口的偏室,無不證明此地曾有大量先民生存。
而不知不覺,他們已來到泰合城下……
……
日落月升,夜色撩人。
此時已是芒種,正是耕種農忙時節,往年這時候,曲州田間地頭皆布滿農人。
而如今,卻田地荒蕪,死寂一片。
南晉大軍攻入曲州時,早已將沿途縣城儘數劫掠,糧食家畜全部充作軍糧,奮勇抵抗的留守府軍全部斬殺,不少百姓則逃入荒山之中。
曲州北方,忽然塵煙四起,大地震動。
伴著滾滾白霧,滿山遍野騎兵飛奔而至。
他們與乾龍軍所用青龍遁完全不同,隱有五色靈光閃爍,還有狂風呼嘯。
大軍之中,金木水火土五色大纛飄揚。
呼~!
狂風散去,一女子身披銀甲,策馬而出,望著眼前平原,沉聲道:“終於到了。”
正是中宮龍軍統帥白莫言。
他與衛天樞建立中宮龍軍,主要負責各軍調度協調,全員騎兵五行大陣,正好在附近柳州訓練,因此第一個趕到。
就在這時,隊伍中行軍太監長史懷中青銅盆金光閃爍,連忙投入黃符,隨後匆匆上前,“白將軍,有軍令!”
戰事一起,原本皇族用來傳信的手段,自然成為軍中之需,雖消耗不少香火神力,但此刻也顧不上太多。
白莫言接過看了一眼,眉頭微皺,隨後交給一旁衛天樞。
衛天樞接過看罷,若有所思道:“要我們暫時潛伏,等待王玄信號?”
白莫言點頭道:“是毅王爺傳令,從泰合府君廟而來。”
“哦。”
衛天樞恍然大悟,“雖不知他們如何進入城中,不過有幾軍精銳守城,也能撐個幾日。”
“南晉以泰合為餌,看來毅王爺也要以泰合為釘,將南晉大軍釘在此處,若饕餮大軍集合,將其包圍…”
說著,搖頭道:“毅王爺用兵嚴謹,不會行此險招,估計是王玄的主意,卻是好大的胃口。”
白莫言眼神微動,“南晉大軍孤軍深入,若能成功,南征便輕鬆不少,這個險值得冒。”
衛天樞卻有些擔憂,“眼下我們隻有二十萬鐵騎,即便裡應外合,他們也不知能不能撐到饕餮軍集合。”
白莫言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望向遠方。
……
與此同時,饕餮各路兵馬也已得到傳令。
博州,小山般的機關戰樓轟隆移動,不遠處則是涼州巨型戰獸大軍。
魏赤龍一聲呼嘯,率領十萬龍騎兵瞬間加速,同時高聲道:“司馬將軍,在下先行一步!”
說罷,便帶著龍騎兵加快速度,奔行間隱有雷聲翻湧。
機關軍堡戰樓上,司馬薇有些無奈,下令道:“加快速度,若延誤戰機,咱們怕是要被人笑話,”
旁邊裘隱微微搖頭,“此計太過凶險,巡天寶船僅有一艘,即便強,對付百萬大軍又有何用,若城破,諸軍精銳怕是會被一網打儘。”
“哪又如何?”
司馬薇搖頭道:“若泰合城被屠,南晉氣勢必然大漲,到時更加麻煩,且後患無窮。”
“九曲天河一戰,大燕皇族精銳損失慘重,唯有一場大捷,方能打掉其氣焰。”
“此戰是為奪勢,王玄懂,毅王爺也懂,所以才兵行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