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坊市張燈結彩,紅燈白雪相映,街上人頭攢動,一道道煙火衝天而起。
“快看,是巡天軍!”
忽然有百姓抬頭,指著天空高呼。
街上無數人紛紛抬頭,就連客棧酒樓的夥計也蜂擁而出,興奮歡呼。
隻見陰沉天空飛雪飄零,修蛇、海龍、玄角三艘龐大樓船緩緩飛行,周圍則是大大小小寶船,隱約構成陣法。
巡天軍距離地麵不過千丈,因此看起來遮天蔽日,令人心生敬畏。
百姓們瘋狂歡呼,他們知道,有了這恐怖軍隊,便可鎮壓四方,再不擔心妖邪侵擾。
而一些知道內情的世家法脈子弟,見此情景,心中也生出一絲希望。
有這麼厲害的巡天軍,聽說規模會是如今的十倍有餘,到時未必沒有一拚之力。
神都皇城,無極殿外。
“王大人,好計策!”
驍騎軍主帥獨孤毅點頭歎道:“民間雖顯繁華,但各世家子弟卻心思雜亂,各種流言瘋傳,巡天軍演武,也可振奮人心。”
王玄沉聲道:“未戰先怯,沒了心氣可不行,王爺還需與各家老祖說好,我等已無後路,唯有殊死一戰,至於那些個想投降的邪修,必須儘快誅殺,免得擾亂人心。”
獨孤毅也麵色嚴肅,“王大人說得對。”
殿外,在他們身後,已密密麻麻全是官員,因為南北一統的原因,數量猛增。
王玄此刻還隻是乾龍軍將軍,但位列隊首卻無人說閒話,誰都知道,馬上會發生什麼。
嗡!
忽然,無極殿嗡嗡震顫。
一道金光衝天而起,蒼穹之上赫然出現金色恢弘法相,身著袞袍,頭戴冠冕,正是獨孤熙。
與此同時,無量山人道社稷壇、天都龍首山大燕皇陵、南疆妙元山神道分壇、各州府君、城隍、土地廟,皆有金色靈光升騰而起。
驍騎軍主帥獨孤毅眼神一暗。
這是神道一統的異象,代表太子獨孤熙從此即位,以身鎮壓神道,也代表他皇兄獨孤宏肉身神魂徹底消散。
就在這時,無極殿殿門終於緩緩打開。
一名炁息高深莫測的老太監緩步而出,高聲道:“陛下繼位,開朝!”
霎時間,鐘鼓齊鳴,金甲禦林軍列隊而來,展開儀仗,宮女手提香爐走過,檀香嫋嫋,陳腐之氣儘散,整個大殿都好似煥然一新。
三省六部、文武百官,踱步上殿,手握金、玉、牙、竹各色笏板,齊齊高呼:“見過陛下。”
“諸位免禮。”
殿上傳來個威嚴的聲音。
王玄抬頭觀望,隻見獨孤熙已高坐於皇位之上,氣勢凜然,儘顯帝皇風範。
當初小樓盤膝吃肉的青年,恍如隔世。
新皇登基,自有一番程序。
燕皇獨孤熙先是宣布改元武威。
這是不同尋常的舉動。
一般來說,改元通常在次年,是為表示對先帝的尊重,而且武威,也大有深意。
眾人明白,這是獨孤熙在表示決心,未來三年,一切都圍繞戰備而為。
隨後,自是一些列封賞。
南征之戰,文武百官皆有封賞,饕餮各軍主將更是更進一步,徹底成為朝中梁柱。
而王玄,也換了個名頭,護國佑聖巡天大元帥,地位與獨孤毅齊平,但誰都知道,權利卻堪稱武將之首。
朝會之後,自然是宮廷大宴。
王玄酒到一半,便托醉告辭,闊步離開大殿。
朝中百官不明所以。
燕皇獨孤熙則望著那遠去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期盼。
他自然知道,王玄要去做什麼。
離開大殿,獨孤僖以等候在外,二人也不廢話,瞬間衝天而起,落在上空的修蛇號甲板上。
王玄望著神都萬家燈火,沉聲道:“出發!”
一聲令下,龐大的巡天軍船隊當即風帆鼓動,衝入雲層向北而去。
經過無量山時,早已等待多時的廣元真君和玄元教主也破空而至,落在甲板上。
咚!
廣元真君剛落下,便將沉重生死棺放下,隨後盤膝而坐,臉上一道道黑線如藤蔓般糾纏,身上炁息更是詭異難測。
王玄與獨孤僖等人皆是一臉擔憂。
廣元真君搶了朝靈威侯生死棺作為魂器,自然要以身鎮壓裡麵的天魔,地皇之女。
即便有此寶物,也時常受到心魔侵襲,又各地奔波,重立神道,情況自然不妙。
過了一會兒,廣元真君臉上黑線緩緩散去,麵對眾人的擔憂,淡然道:“發作的越加頻繁,這次破開人皇墓後,老道便會立刻離開。”
“太一教教主之位,將有鐵師侄接任,老夫已做好安排,全力配合巡天軍。”
說著,一聲冷笑,“諸位放心,老道此去,即便入魔,也要將九幽攪個天翻地覆。”
言語間,已滿是狠厲。
王玄心中一歎,廣元真君已自知時日無多,不再提偷神道寶器一事,此去怕是再無相見之日。
幾個時辰後,龐大的巡天軍艦隊終於來到了天都龍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