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煜妤“哦”了聲,語氣綿軟，帶點不情願。
褚易修定定瞧她一會，抬手揉了下她額頭，又是一個低沉地“乖”字，“我明天幫你送你回公寓。”
她是極其享受褚易修嘴裡的乖，眸子彎著,這次語調乖巧應了一聲“哦”,出了書房。
夜裡，蘇煜妤睡得沉,一早起來,褚易修已經去了學校。
她微信上有一條未讀消息,是褚易修給她發來的,讓她記得吃早餐。
蘇煜妤半邊臉陷在枕頭上，白皙精致的臉頰還迷糊著,手指在鍵盤上，點了幾下，給褚易修發了個“遵命，褚老師。”又闔眼小睡了一會,才起來洗臉。
她給江小阮打語音電話，江小阮似乎也醒過來，聲音帶著棉沙，問她：“怎麼了？阿妤？”
蘇煜妤下樓,走到餐桌旁,去櫥櫃裡那便餐盒,說：“我等下去你家，你彆急著去學校。”
江小阮剛醒，腦子遲鈍，沒問原因，“嗯”了一聲，就再沒了後續音。
她將電話掛斷，又將褚易修弄得早餐裝進便餐盒裡，才出門打了個車。
到江小阮小區門口時，蘇煜妤又瞥見昨晚碰見的那人，脖子上掛著相機，頓在小區門口一個綠化樹下，時不時仰脖子往裡張望。
江小阮小區是那種有些年份的小區，門禁不嚴，陌生人想進去，倒也不難。
但那人不進去，反倒在這裡待著，怎麼瞧怎麼像是在蹲人。
她路過時，多注意了那人兩眼。
那人似乎察覺到有人看他，起身壓了下棒球帽的帽沿，走到一邊，側過身，像是在點煙。
蘇煜妤沒再繼續盯著瞧，進了小區。
她在路上這會，江小阮睡了個小回籠覺，醒了過來，聽見她敲門，去給她開了門。
蘇煜妤拿下口罩，將便餐盒放在茶幾上，“呐，褚老師做的愛心早餐，我拿來跟你分享了。”
江小阮揉了下頭發，在地毯上坐著，一時沒說話，有些魂不守舍地。
她拍拍江小阮的腦袋，“哎，你怎麼了？丟魂了？”
江小阮遲疑了好一會，才抬眼看她，“阿妤，你說顧白是不是出事了？”
顧白出事？
她一時有些懵，撈了個抱枕，“顧白能出什麼事？”
江小阮組織著語言，“我昨天給他發的消息，問他什麼時候把狗拿回去，他一直沒回複我，今天早上七點多，我又給他發了一條，依舊沒有回複。”
她眉頭皺起來，一張清秀乖巧的臉像個苦瓜一樣。
蘇煜妤沉思了下，“顧白那麼大的人了，不會有什麼事，不回你消息估計，是在忙。”
江小阮接話反駁，“他在忙什麼？以往我發消息，他都秒回的。”
她有些驚訝江小阮說的這句話，手去摸江小阮的臉，“小軟，你可千萬已經彆芳心暗許了？”
江小阮咬唇，遲疑一秒，又反駁，“怎麼可能。”
她這才鬆開江小阮臉蛋，眸子輕眨了下，想說點什麼，遲疑又遲疑了好一會，才手指揉了下下巴，輕聲，“小軟，顧白什麼性子，你估計比我清楚，那天虞可兒雇人揍他，他不也是毫發無傷出來了，他這人，家庭背景深的緊，真要遇到什麼危險，顧家的私人保鏢估計第一個出身保他們的少東家。”
江小阮又出神許久，才慢吞吞“哦”了聲。
蘇煜妤不是很想讓江小阮腦袋裡都是顧白，她將早餐推到江小阮跟前，“好了，快點吃早餐，等下我送你去學校。”
江小阮拿起吐司咬了口，疑惑，“你乾嘛要送我？我自己可以去。”
她沒讓江小阮知道，樓下似乎就是有人在跟蹤她，免得她擔驚受怕的，她故作輕鬆，眨了下眼，“送你去學校，當然是為了有理由跟褚老師膩歪呀。”
江小阮“哦”了聲。
半個小時後，江小阮化好妝換了衣服，兩人下樓。
江小阮坐的是她的車，駛出小區門口時，蘇煜妤往外看了眼，見那人又蹲在原先位置，見有車出來，目光又在車上掃視一圈後，收了回去。
蘇煜妤將江小阮送到學校，在停車場，給她哥蘇煜靳打了個電話，約他出來喝咖啡。
地點約在了蘇煜靳公司樓下，她到時，她哥還西裝革履地，後麵一秘書跟著，他扭頭吩咐幾句，秘書合上文件夾，踩著高跟鞋，十分乾練地走了。
蘇煜妤手肘撐在桌麵上，托著腮幫，等她哥一坐下，眸子互眨，調侃，“哥，你這個新秘書長得好嫩，心不心動？”
蘇煜靳抬手拍她腦袋，笑的溫和，“你這腦子裡都裝的什麼？”
蘇煜妤躲著他手，嘴裡嘀咕，“哥，你注意點，我好歹算是公眾人物，當眾拍我腦袋，萬一被無良記者拍到了，估計又寫黑稿，黑我抱大腿，黑你包養小情人。”
蘇煜靳顯然被她嘴裡的話弄得無奈，“好了，有什麼事就說，我等下還有事情忙。”
她鼓腮，“其實也沒什麼要緊事，就是小軟啊，她最近遇到點事。”
蘇煜靳倒一下收了笑，鬆了下領帶，“小阮怎麼了？”
她知道他哥心係江小阮，也沒再調侃他，道了實情，“最近有跟蹤狂，一直蹲在小軟門口蹲人，哥，你查一下，要是普通的跟蹤狂，揍一頓了事，要是牽扯其他的，你告訴我一聲，彆急著動手。”
她強調了下最後一句，蘇煜靳倒瞥她一眼，“阿妤，你哥不暴力。”
蘇煜妤彎著眸子笑，“我這不是擔心您萬一因為小軟，就失去了理智了嘛？”
蘇煜靳沒理會她這句話，指尖磨砂著咖啡杯邊沿，一會又問，“阿妤，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小阮這是能牽扯到什麼事情？”
蘇煜妤暗自咬舌。
蘇煜靳還是敏銳，察覺到她話裡的漏洞，江小阮的事能牽扯到的，她也不過是猜測而已，而且這個猜測是跟顧白有關，她又不好講，顧白要追求江小阮的事。
她細眉皺起一會，又舒展開，對著她哥裝無辜，“沒，我能知道什麼。”
說著，起身，要服務員打包了兩杯美式份小蛋糕，跟她哥軟聲撒嬌，“哎，哥，我就先走了，你把帳結一下。”
蘇煜靳沒攔她，倒叮囑了一句，“爺爺最近提起你，說你很久沒去爺爺家，你這兩天有空回去一趟。”
她隨口應了一聲，倒也沒放在心上，不是她沒孝心，是她怕蘇老爺子重提壽誕舊事，讓她去跟盛琮相親。
開車回了星田大學，蘇煜妤先去江小阮辦公室一趟，將其中一份咖啡跟蛋糕給了她。
江小阮旁邊的工位空著，她接蛋糕時，提了一句，“給新來的殷老師留的。”
蘇煜妤彎眸笑，目光狡黠地調侃，“那可好，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得好好留意著，彆讓她去勾搭我的褚老師，她對我褚老師有什麼不尋常的小動作，你可得隨時給我打小報告。”
江小阮被她話成功逗笑，皺了一早上的眉頭才舒展開，對她做了個敬禮的小動作，小聲道：“遵命，大小姐，保證幫你看好你的褚老師。”
她彎著眸，又揉了下江小阮的頭發，才拐去找褚易修。
這時候，褚易修在五樓上課。
蘇煜妤拎著咖啡，想去“蹭課”的心蠢蠢欲動。
她躊躇好一會，抵不過內心的那股衝動，才往五樓去。
找到教室，蘇煜妤站在後門又遲疑了。
萬一，她開門動靜太大，惹得全班同學都回頭，擾亂了課堂秩序，會不會不太好？
她鼓腮沉思這會，後門一下被推開條縫，一個學生惦著腳，放輕動作走了出來。
開門動作很突然，倒把她嚇了一跳，忙背過身。
好一會，才歪頭瞥著那學生，似乎往廁所方向走去，才鬆一口氣。
那學生沒來得及關門，她通過門縫往裡看了眼，似乎沒學生往後門這邊看，她眨了下眼，將咖啡紙袋抬高，遮著自己臉，放輕腳步往裡走。
她選了最後一排裡側位置，走到後她才坐下，將紙袋擱下，才去瞥講台上的褚易修。
剛抬眼眸，就察覺到，講台上投過來的目光。
被發現了啊。
她鼓了下腮，跟褚易修對視好一會，裝乖將眸子彎的月牙，一會又略狡黠地張嘴，無聲道：“褚老師，愛你哦。”
褚易修不知道有沒有讀懂她的“唇語”，抬手，半闔了眸，修長指骨抵了下眼鏡框架，然後繼續捏著粉筆在黑板上，寫板書。
他雖然沒什麼反應，但蘇煜妤自己倒樂了好一會。
她沒再去打擾褚易修講課，就很乖順地托著腮，笑意盈盈地盯著褚易修瞧。
褚易修似乎怕有學生注意到她，也沒將過多眸光投過來，隻偶爾讓學生記公式思路筆記時，才抬眸往她這裡瞥一眼。
蘇煜妤倒沒注意到這些，因為江小阮給她發消息，問她在哪裡，等中午找她吃飯。
她忙著給江小阮回消息，等回完消息，才發現快到十二點。
她今天沒戴眼鏡，等下下課，鐵定會有學生瞧見她。
她想著要提前走，就提著紙袋，晃了下，又指了下門，給褚易修示意要走。
褚易修似乎看懂，他頓一會，手在講台桌上點了幾下。
過一會，蘇煜妤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等我下課。
在這裡等啊？
蘇煜妤咬唇，打字，
-在這裡等會不會不太好？
褚易修回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