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背對著兩人,不言不語。
“娘,娘!你彆走……”
婦人抱住大孫子,罵罵咧咧道:“她不是你娘,你娘早死了。”
女人心似刀割,聽到兒子的哭喊聲,淚水如斷了線般的珠子流個不停,但是她沒有回頭,她怕一回頭,再也離不開。
她拽著情夫的胳膊,加快腳步離開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她知道此次離開,此生再也回不到這裡。
圍觀過這場鬨劇,連城璧留下一些碎銀,悄悄與蕭十一郎離開了。
蕭十一郎騎著馬,眼睫輕垂,沉聲道:“那個書生故意將兩人趕走,是為了成全他們?”
連城璧道:“或許。”
君子成人之美,這句話太貼切了。
蕭十一郎不禁感歎對方有君子風度。
這等氣度等閒之人豈能具有,想來對方以後必有所作為。
“你注意到沒有。”蕭十一郎又道:“他特彆冷靜,一絲負麵情緒都沒有,你說他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什麼?”
連城璧似笑非笑道:“他發沒發現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對這件事過分關注,好像引起了某些共鳴一樣。”
蕭十一郎:“……”
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
氣氛一陣尷尬。
將男主一頓懟,懟得對方抬不起頭,連城璧難免有幾分得意,唇角微揚的弧度顯示了他愉悅的好心情。
……
兩人騎馬四處遊玩,這日來到一處山穀。
蕭十一郎右眼跳的厲害,總有種不妙的感覺。
聽著淙淙的水流聲,連城璧下馬,取下水囊,道:“水快用完了,去灌些。”
來到溪水處,連城璧半蹲在地上,彎腰掬了一捧水,喝了兩口,這才擰開水囊的塞子灌水。
蕭十一郎掬水洗了把臉,倏忽,身後響起一道驚訝的女聲,“蕭十一郎?”
他回頭看去,驚喜交加道:“風四娘!”
風四娘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男人,見對方氣色不錯,沒有預想中的頹廢失落,反而神采奕奕,拾掇的很是英俊瀟灑,恍惚中風四娘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少年。
蕭十一郎過得不錯,她該放心了,那個人也該放心了。
風四娘紅唇一抿,嬌笑道:“你這個臭小子消失了這麼長時間,我還以為你早就將我忘記了。”
蕭十一郎調侃道:“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怎麼會忘記你。”
“嗨!”風四娘佯怒道:“欠收拾是吧?”
蕭十一郎躲開她的拳頭,“想收拾我可不容易。”
風四娘道:“算了,今天我高興,放心一馬。”
蕭十一郎誠惶誠恐,感激涕零道:“那小的多謝風大姐高抬貴手。”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風四娘的目光無意中落在了連城璧的臉上,笑容裂了。
“……”
我是誰?我在哪裡?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連城璧出現在這裡?
……一定是她看花眼。
蕭十一郎偷笑道:“這位不用我介紹,你也認識。”
風四娘:“……”
她早就注意到蕭十一郎身邊的人,隻不過沒想到他是連城璧,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蕭十一郎與連城璧這對至死方休的對頭居然走到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