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管局(2 / 2)

“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但老蘇那情況你們也知道,孤寡老人一個。這人走了,房子、存款、喪葬費、醫保……加起來也不少了。”

“小則不是那種人。”

“怎麼不是?你看他哪有一點傷心難過的樣子?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幾位老人歎息著搖搖頭,全然忘了一個月前他們還在誇蘇則孝順,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卻承擔了蘇秋瑜的手術費。

蘇則一邊聽著老頭老太們“引經據典”來證明他“早有預謀”“狼子野心”,一邊慢悠悠地爬著樓梯,花了好幾分鐘才走到五樓,累得拿鑰匙的手都在抖。

好不容易進門了,他第一時間不是去休息,而是站在門口先看了眼窗台。

蘇秋瑜這套房子不大,套內五十平米,兩室一廳,格局很差。進門右手邊是餐廳,對麵是廁所和廚房,左手邊是客廳,再往裡是兩個臥室。

餐廳兩麵都是窗戶采光非常好,隻是一抬頭就能看見廁所,用來吃飯有些惡心,放著不用又有些浪費。彆人怎麼處理的蘇則不知道,但蘇秋瑜把它弄成了植物園。

老舊小區沒有綠化,老人們消遣的方式就是圍著健身器材打轉,蘇秋瑜卻每天都在餐廳侍弄花草,修身養性。

這裡種的植物很多很雜,原本都枝繁葉茂長勢喜人。

不過蘇則已經一周沒給它們澆水了。

植物生命力頑強,幾天不澆水也不至於枯死,一些耐旱的植物看著還算精神,不耐旱的也隻是有些發黃打蔫。

蘇則其實很想把它們全部鏟除,但這些植物是蘇秋瑜養的,他並沒有處置權,隻能放著不管。

蘇則仔細打量著那些植物的狀態,剛才還茫然不知去向,現在卻有了決斷:回中都。

中都是華州的首府,政治與經濟文化中心,無論發生什麼,那裡肯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蘇則拿出手機就想訂機票,但一查才發現,最近幾天都沒票,除非乘高鐵。

乘高鐵去中都要轉乘,而且今天也沒票了,隻有明天下午還有幾張餘票。

蘇則又看了眼陽台。

一個晚上而已,應該不會有事。

訂了明天下午的高鐵,蘇則收起手機,換上拖鞋,穿過客廳直接進了客臥。

客臥門一關,餐廳的植物無風自動,耐旱植物轉動了一下葉子,露出一盆放在窗台上的花盆。

花盆不大,裡麵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土坑,周圍散落著一些土屑。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這些土屑不光盆裡有,盆外也有,並且一直蔓延到窗台邊緣,蜿蜒而清晰。

房間裡,蘇則一無所知地走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巧克力棒,囫圇吞棗般吃了下去。

幾根熱量炸彈下肚,稍微補充了點體力,蘇則躺在床上準備休息。

一般來說他會睡到晚上十點,然後起床洗漱吃點東西再工作,等到淩晨五點股市收市後出門取給蘇秋瑜訂的早餐。

不過今天是周末,不用盯股市,也不用送飯,可以一直睡到早上。

規劃好起床時間,蘇則緩緩閉上眼睛。

***

晚上九點。

餐廳的植物突然開始劇烈抖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徬晚蘇則看著還算精神的植物全部蔫了下去,倒伏的枝葉間隱約能聽見咀嚼聲。

幾秒鐘後,一個扁扁的東西從一堆枯枝敗葉中鑽了出來,後麵連接著長長的、形似蛇的身體,一出來便向著蘇則所在的臥室爬去。

它的頭很扁,就像動畫裡被砸扁了腦袋的卡通貓,沒有眼睛鼻子耳朵,隻有一條橫貫整個頭部的裂縫。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扁頭怪物揚起頭,裂縫微張,露出裡麵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鋸齒狀的牙齒,齒間有透明的液體滴落,一碰到木地板就冒出一縷青煙,留下一個個黑色的圓形疤痕。

它的動作不算靈活,但因身形龐大短短十幾秒就到了客臥門前,讓人不禁懷疑這麼大的身軀之前究竟藏在哪裡。

蘇則在餐廳發生異狀時就醒了,他幾乎馬上就意識到正門被堵,而跳窗等於自殺,隻能躲起來伺機而動。

房間裡能躲的地方很少,他思考片刻,悄無聲息地起身下床,走到門後靠牆站定,準備等那東西進門後找機會逃出去。

蘇則大概能猜到外麵的不明生物是什麼,畢竟人弄不出來這種細碎且連續不斷的聲音,隻是他想不出有哪種植物能在地上爬?

至少在他的印象裡,蘇秋瑜沒有養藤蔓植物。

就在蘇則努力回憶植物品種時,臥室門忽然發出呯的一聲,然後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密集。

呯!呯呯!呯呯呯!

蘇則看著震動得越來越激烈的房門,伸手握住了門把手。

不是他要找死,而是蘇秋瑜家的房子裝修已有幾十年,所有五金件都處於老化報廢邊緣,如果任憑怪物撞門,誰也無法預料房門會以哪種方式被撞開。

萬一姿勢不對導致整扇門倒地,那藏在門後的他就暴露無遺了。

感受著怪物撞門的節奏,蘇則深吸一口氣,在怪物撞上門的瞬間,手腕輕輕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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