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小奶狗(2 / 2)

纖長白皙的手就在眼前,十指如蔥,淡色的血管隱約可見,那透著粉意的指尖讓藺西言怎麼也挪不開目光。

“滴滴——”老張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按下靜音,為難地看了溫舒意一眼。

藺西言也驚醒一般連忙接過傘,被青年握過的傘把處還有絲絲餘溫。

“謝謝……”他聲若蚊呐。

矜貴漂亮的青年微笑頷首,轉身離去。

藺西言停留在原處,按著快要跳出來的心臟,看著雨中那個身姿筆挺的背影,久久邁不動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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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水漲上了台階,已經快要浸濕蛋糕店門口的貨品。

“小藺,突然下了這麼大的雨,你沒淋到吧……”老板娘聽見聲音從裡麵走出來。

少年渾身濕透,正小心翼翼站在店門口不擋路的地方整理貨品。

老板娘一拍手,“哎呦,怎麼淋成這樣了,快把東西放下,彆忙活了,趕緊回家洗個熱水澡,不然準得感冒。”

“林姨,我沒關係的。”藺西言靦腆一笑。

老板娘趕他,“我說有就有,快回去快回去,你明天還要上課呢,可不能感冒了。”

藺西言老實地繼續把貨理完,被冷風一吹,寒意才從骨頭縫裡滲出來,唇色開始發白。

老板娘拗不過他,隻得在一邊盯著,等他做完立馬把他往外趕。

“謝謝您,那我先回去了,我明天早點過來把貨搬進去。”

“用不著你,明天我讓搬貨師傅順手搬一下就行,不能耽誤你上課。”

藺西言聞言對老板娘鞠了一躬,然後才轉身跑進大雨中,頭上頂著濕漉漉的外套,把那把嶄新的傘嚴嚴實實抱在懷裡,就像抱著什麼不得了的寶貝一樣。

老板娘後知後覺叫了幾聲,眼睜睜看著這個傻孩子抱著傘頂著外套跑走了,她在原地站了許久,還是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攤上那麼一個糟心的媽了呢。

他媽媽十裡八鄉有名的站街女,身上沒有兩毛錢,偏偏又得了大小姐病,家裡的錢有一分是一分,全部讓她拿去買了奢侈品,不順心了還打孩子。

西言這孩子從小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從沒過過好日子,長大了還要給那女人供錢。

老板娘林姨搖著頭進去,一家有一家的事,她隻能儘可能對這孩子好一點。

與此同時,在與蛋糕店幾乎成對角線的東城區,天空飄滿陰雲,冷風吹過,行人裹緊衣服,埋頭往家疾步走去,這裡似乎也即將迎來一場大雨。

街邊,細細長長的小巷子傳出異樣的聲音,卻沒有人敢停留駐足。

一個少年從拐角走了過來,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腳上一雙擦得乾乾淨淨的小白鞋,傍晚的冷風吹起他單薄的外套,一雙貓眼又大又圓,看上去分外清純。

蘇清淮重生了。

上一世他被認回豪門的時候有多高興,死的時候就有多傻眼。

任誰在人生中最高光的時候被突然帶走弄死,大概都會像他一樣懵住。

更彆提他上一秒還在大教堂裡舉辦婚禮,下一秒就被弄到了黑漆漆的地下室,就連死前的最後一秒,耳朵裡還是不知名液體滴在地板的回聲。

呼呼——

蘇清淮突然一哆嗦,耳邊突然吹起的大風就像那個男人陰測測的耳語,想到那人瘋狂的模樣,他下意識摸了摸完好無損的指骨。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招惹到了那個瘋子。

不過沒關係,上天給了他第二次機會,這一世他一定會過得更好,隻要……避開那個男人。

蘇清淮為自己打打氣,想到這一世能夠早點打臉那些不識好歹的人,就神采飛揚,腳步雀躍。

深秋的天氣向來多變。

一陣冷風吹來,蘇清淮裹緊衣服,被凍得打了好幾個噴嚏也不敢離開。

這幾天他一直在這附近轉悠,就是怕錯過重要事件——把他的金大腿對象撿回家。

“這裡搜過嗎?”

一隊黑衣保鏢舉著對講機從街對麵快速跑過,身形高大,統一戴著黑墨鏡,生怕彆人不知道自己在法律邊緣瘋狂試探。

“搜過了,沒有,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去了。”

“換條街,他受傷了,跑不遠。”

“追。”

他們像一陣風一樣呼啦呼啦不見,整整齊齊的黑色西裝壓迫感十足。

蘇清淮謹慎地避開了些,上一世他救人差點被抓住,這一世要更謹慎一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在這條街來回轉悠,直到不遠的鐘樓敲了整點。

蘇清淮歎了口氣,知道今天又要無功而返……

滋啦……咚咚咚……

剛路過的小巷裡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響,似乎是易拉罐掉在地上的聲音。

蘇清淮下意識一抖,隨後又反應過來站在巷口往裡麵望,裡麵黑漆漆一片,隱約有垃圾的臭味傳出來。

與此同時,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靜靜停在了路邊,車窗似乎被特殊處理過,從外往裡看什麼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