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垂眼看著手下這道題,這是一個半小時以來她第一次頓住。
腦子裡千頭萬緒有條不紊地開始整合,如果僅使用她剛剛看到的那些知識解題,會將這道題原本簡單的解題方法變得繁瑣,可……
直播間觀眾看見視頻裡停下的筆尖開始幸災樂禍。
【這就不行了?】
【快彆裝了,我尷尬地腳趾抓地摳出一套芭比夢幻豪宅。】
【各位請讓一讓讓一讓,我帶著打假辦走來了!!】
【惡臭粉絲怎麼不出來給你主子洗地了呢?知道作弊狗見不得人了?】
……
筆尖停了不到十秒鐘,眾目睽睽下楚青在紙上寫出了一個“解”字。
“這道題……”直播中突然響起了女孩略顯冷淡的聲音,帶了點沙啞,讓人耳朵一麻。
【這道題的確有難度,是最後兩道壓軸題之一。主播做不出也情有可原。】
【不是吧不是吧,這都能強行挽尊?】
【盲猜她要說,這道題……我忘準備答案了。】
【翻車現場合影。】
楚青拿過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繼續道:“我暫時隻能找出五種解法。”
【?】
【???】
【對不起我剛才瞎了沒聽見,她說什麼?】
楚青提筆寫下“解法一:設未知量為x……”。
五種方法,由簡入難,楚青越寫越快,就好像從下筆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解題步驟她都已經了然於胸。
第一種方法楚青足足寫了一整麵,最後一種方法步驟所占篇幅卻隻有第一種方法的三分之一。
五種方法寫滿了整整兩頁草紙,彈幕上說話的人越來越少,最後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直播間觀眾人數也在不知不覺中從三千多人攀升至近萬。
直播裡一時隻能聽見楚青筆尖迅速劃過紙麵的“沙沙”聲,紙上越來越奇怪的符號像是對剛才出言嘲諷的人無情的回擊。
等到楚青終於寫完放下筆揉手腕的時候,觀眾才慢慢回過神來。
【麻麻問我為什麼跪著看手機……】
【……從第二種方法開始逐漸進入異次元。】
【我仿佛是個假的高三備考生……】
【彆罵了彆罵了我這就回去準備重讀。】
【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嗎,竟恐怖如斯。】
【有人知道她解出的答案是對還是錯嗎?】
【這……不會是瞎寫的吧?】
……
【滴,任務完成】
腦海裡響起冷漠的機械音,楚青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剛好過去兩個小時。
這次直播純粹是為了試探一下完成任務這個半殘的係統會怎樣,時間夠了她也沒什麼繼續的念頭。
楚青拿起手機時,鏡頭掃過對麵雪白的牆壁,小小的病房一覽無餘,直播間後來的觀眾才恍然想起來這姑娘手上還有針孔,竟然是在醫院學習。
這是何等可敬的學習精神啊!
還沒等楚青把後置鏡頭調回來發表一下第一次直播的感想,病房門就開了。
嚴塔黑著張馬臉衝進了病房,顧忌著楚青還開著直播,他什麼話都沒說,一把強奪過她的手機將直播關閉。
楚青:?
確認直播關掉後,嚴塔猛地抬手將手機向楚青砸去。楚青一偏頭,手機落在身後的牆上發出了七零八碎的聲音。
楚青掃了一眼手機黑掉的屏幕,臉色微微扭曲。她敢肯定,換手機的錢這個垃圾肯定不會給她。
“行啊,楚青,翅膀硬了啊。”嚴塔擼起袖子,棕色的臉龐因氣血上湧開始發紫,猙獰笑道,“看來是我太久沒有教訓你以至於你忘了。”
楚青眼疾手快將限製自己動作的桌板撤掉,在嚴塔撲過來的時候一腳蹬在他的啤酒肚上,借著彈力一個鯉魚打挺赤腳站在了地上。
楚青這一腳踢得絲毫沒留餘地,嚴塔被踹彎了腰,弓著背“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赤紅的眼睛瞪著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