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的腳腕有些不舒服的刺痛——
當然不是崴的。而是被鞋磨的。
鞋子的邊緣將她原本秀氣的腳踝磨得紅腫, 幾乎快要破皮,看起來的確很嚴重。
楚青坐在角落的軟墊椅上,鞋子踢到一邊, 紅裙女子蹲下身握住了楚青的小腿, 仔細端詳她的腳踝。
然後伸手輕輕點到腳踝骨上, 問道:“疼嗎”
楚青誇張地倒抽了一口涼氣來回答這個問題:“嘶——疼。”
紅裙女子又在周邊輕輕捏了兩下, 詢問楚青的感受, 最後凝重道:“妹妹崴得不輕啊,一會兒用冰袋敷一下, 看看能不能好一點。”
楚青垂頭看她擺弄自己自己腳踝看了半晌, 覺出了一絲不對勁,她試探著問道:“我看姐姐這檢查的手法老道, 不似完全不懂, 莫非有什麼家學?”
女子嫣然一笑:“妹妹說對了,祖父於中醫一道上頗有研究,我從小耳濡目染, 就也會一些。”
楚青:……好了,她明白了, 關公麵前耍大刀, 自己早就露餡了。
看楚青訥訥無言,紅裙女子笑得更開心了:“妹妹不必拘束,看破不說破,就想交個朋友。”
“您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說要交個朋友?”楚青驚訝道。
“妹妹行事利落, 言語風趣, 令我一見如故。料想一定會相處愉快。”
兩人樂嗬嗬客套間,有服務生送冰袋進來,紅裙女子接過冰袋輕敷在楚青腳踝上。
楚青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不好意思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沒事,一會兒人到齊就開始了,你坐著也不好敷,我幫幫你。”
說著話,紅裙女子將旁邊的軟凳拖過來坐下,把楚青的腳放在膝蓋上,一手扶著冰袋冷敷,一手輕輕幫她揉捏小腿上的穴位。
紅裙女子邊摸索穴位邊抬頭笑著與楚青繼續剛才的話題:“那些人心思算計太多,我看妹妹與那些無趣之人不一樣。”
這話說的就有些尷尬了,她既然看出楚青在裝,不可能不知道楚青同那些人沒什麼區彆。但她找的理由也很另辟蹊徑,她說楚青有趣。
“您可太抬舉我了,哪裡不一樣?”楚青恰好低頭,對上了女子麵具後的眼睛。
女子穿一身紅裙,麵具同樣色彩明麗,右頰畫上了絢麗的彩色羽毛,尾羽自眉尾掃出,左眼則隻簡單地在眼尾點上了顆藍色的碎鑽,乍一看去像是一顆淚痣。
莫名與她的氣質很搭。
此時麵具後的眼睛眼波流轉,見楚青看過來還拋了個媚眼。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楚青在外摸爬滾打多年看人自有心得。
當初見到阿翔第一眼便知道這人表麵看著隨和,實際城府極深,所以楚青防備他。
剛才她見到喬慧便覺她眼中藏著算計,強作笑顏心中有鬼,所以楚青將計就計。
此時楚青看入紅裙姑娘眼底,除了嫵媚多姿還看到了饒有興致,明顯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
楚青懂了,這是同道中人。
她停頓了一下,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懶散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地開口:“姐姐妹妹叫起來怪彆扭的,我姓楚,敢問這位美女貴姓啊?”
紅裙女子哈哈一笑:“我姓淩。”
“那今晚就麻煩淩姐姐了~”楚青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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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房中間眾人熱熱鬨鬨地擠作一團。
陸君野和李總身前身後都有好幾個女子,摟脖抱腰摸來捏去。
陸續又進來了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人,身邊也都各坐了一個女子。
幾人嘴上客客氣氣地兜圈子,偷偷瞄著陸君野的神色,但陸君野卻有些心不在焉。
今日來之前,安書藝剛與他鬨了一通脾氣,說他有一個還不夠,總出去花天酒地。
陸君野摔門走的時候安書藝正坐在沙發上掉眼淚。
他和安書藝維持著這段關係不過兩個月,本想像之前的幾個一樣不公開,誰知那蠢女人過了一個星期就買通狗仔把兩人的事情捅出去了。
之後更是不管不顧地四處宣揚。害他不得不斷了與另外幾個的來往,以免被無孔不入的狗仔揪住做文章。
女人嘛,剛在一起時還有耐心在鬨脾氣的時候哄哄她,時間一長就會得寸進尺,像個怨婦似的每天怨天尤地。
安書藝無理取鬨地監察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逼得他秘書都換了兩任。前兩天新來的女秘書昨天還哭著打電話跟他抱怨,說安小姐威脅她。
陸君野摸著懷中女人柔軟的身段冷漠地想著,就像今日這般重要的生意局,安書藝還吵著不讓他來。那女人以為他今日的一切很容易得來嗎?他有的都是他自己一磚一瓦掙來的!
所以說女人就是不知輕重、小家子氣。
最開始看上她也不過是看她的氣質跟那人有點像罷了,純潔乾淨又不顯得弱勢,誰知在一起之後沒多久就變得一點也不像,善妒又不知輕重,令人如此厭煩。
左右已向兩個月了,時間夠久了。
陸君野想到之前傳回來的消息,說是楚莘莘不久就會回國,心下一陣火熱。
必須在莘莘回國之前將她們處理掉,絕對不能讓這些女人舞到莘莘麵前惹她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