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拎著行李站立在幽暗的走廊裡, 練舞房內的少女全然未覺地對著鏡子跳舞。
鄧若水隨著勁爆的舞曲扭跨甩頭,動作嫵媚又富有力度。她穿的是普通的練舞服,光潔的額頭上凝滿了汗珠, 隨著她的動作滑入衣襟。
楚青看得目不轉睛——這是她們後天三首合體舞台之一, 她跳起來卻遠沒有鄧若水跳得標準。準確來說她甚至根本沒跳過, 這幾天奔波下來, 除了偶爾跑到樓下打軍體拳、跳廣播體操, 時不時外出惹事打架爬樓,她再沒有彆的運動方式。
視頻倒是看了十幾遍, 動作都記住了, 但遠沒有這般直觀地近距離看有力量和美感。
楚青看得很認真,鄧若水的動作與她腦海裡的動作重疊, 每一個手臂抬起的角度和力度, 數據像是模板一樣精準地被楚青用眼睛測出並記住。
一直到鄧若水將三首合舞全都跳了一遍,扭頭找水杯時才看見門外的楚青。
鄧若水一愣,眉頭微微蹙起。
楚青衝她笑了笑, 提著行李走進練舞室。
“楚青?你怎麼這麼晚來了?”鄧若水看了一眼牆角的行李,想到什麼似的微蹙眉頭。
“鄧前輩竟然能記住我的名字, 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楚青將行李放到了牆角,活動了一下手腕,沒有回答鄧若水前麵的問題,“前輩, 介不介意我在你後麵跳?”
鄧若水看了她幾眼, 點點頭沒說話。
楚青倒沒對她的冷淡表現出異色,鄧若水在團內除了是舞蹈擔當,還是出了名的冷美人, 說話冷硬又總是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酷得很有個性,也很受歡迎。
鄧若水喝了兩口水就重新了回到巨大的落地鏡前,她沒去看身後正做準備工作的楚青,自顧自打開音樂隨著音樂合拍。
楚青進行了簡單的熱身之後就開始跟在鄧若水身後跟著她跳。
跳舞和練武雖然不同但也有相似,楚青有習武的底子,手腳協調性好,原主這身子柔韌性也不差,再加上她這一個好腦袋,對舞蹈的上手速度也比常人快。
她剛開始還有些掌握不好節奏和力度,跳慢了兩拍又手忙腳亂跳快了三拍,最後才終於算剛好跟上了鄧若水的速度,但此時一首歌已經跳完了。
楚青看到鏡子中鄧若水擰成疙瘩的眉頭莫名有些心虛。
鄧若水沒有很快開始下一個曲子,她麵色掙紮了一下,最後還是對楚青開口道:“你……怎麼跳得像海豹?”
楚青:???
Excuse me?
看著楚青僵住的表情,鄧若水毫不留情地繼續道:“這就是你在家練習一周的結果?”
楚青一愣,在家練習?什麼意思?
“我對你的私生活怎樣不關心,但你應該對自己的舞台負責。”鄧若水重新恢複了麵無表情的狀態,說完這兩句話就自顧自要去開音樂跳下一首。
“我沒在家練習一周,”楚青突然開口,平靜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舞房內,“我進了ICU。”
楚青撩開額上的頭發,那裡有一道已經愈合得差不多的肉粉色傷口,被她額角的發絲垂下遮擋住,不撩開完全看不出來。
鄧若水目光凝在楚青的額角,沉默了一瞬道:“既然決定上了,就該好好做,這不是你辜負舞台的借口。”
楚青將撩起的頭發放下,隨意扒拉了兩下,渾不在意地笑道:“跳得爛我認了,我就想知道說我自己在家訓練的人是誰。”
她的目光透過鏡子與站在前方的鄧若水對上,兩人無聲的對視了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