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拍的是冬天公園裡的一場約會, 不說彆的,出鏡的男女主要在35度的大太陽下穿厚得鼓起來的羽絨服拍攝,幾個出場的路人也要套著棉服, 條件不可謂不艱苦。
天上飄著小雪,俞森穿著厚重的黑色長羽絨服卻仍顯得他身高腿長, 高挺的鼻尖微微發紅, 好像他已經在這裡等了好久一樣。
花心宜穿著米色的羽絨服, 帶著粉色的毛線帽圍著圍巾從遠處氣喘籲籲跑過來,跑到俞森麵前也不刹車,直接筆直地撲入他懷裡。
紀嘉澤兩手僵硬地接住楚青。
“卡!”
“男主角動作太僵硬了!快點調整!你接住的是你女朋友!不是燙手山芋!”齊釗拿著喇叭罵道。
實在是太熱了,楚青熱得頭昏眼花,房雅趕忙握著水、遮陽傘和大蒲扇衝上來。化妝師也趁著這段中間休息的時間跟在兩位主演旁邊補妝。
紀嘉澤羽絨服裡麵的襯衫全濕透,像從水裡撈出來的。楚青情況比他好,她體質不太好、偏寒, 即便熱得要厥過去了, 出汗量也不大。
兩個人敞著羽絨服,楚青把身上的大外套脫了一半, 掛在手上,聽編劇站在旁邊給紀嘉澤講戲。
“在這個劇裡,這個時候你和女主花心宜處於熱戀狀態,而且這個時候你已經要求婚了, 麵對多年戀人的投懷送抱……”
楚青聽得有點走神, 她忽然覺得這種熱天陸無遊在身邊挺好的,他就好像一個行走的人體空調, 在他身邊就感覺溫度下降了不少。
房雅在旁邊用蒲扇賣力地給她扇風,楚青手裡還握著一個電動小風扇,因為帽子圍巾拿下來不好做造型, 這兩樣楚青都是一直帶在身上的。
即便有風扇,扇出來的風也是熱的,楚青感覺她整個人都要融化了。
“好,準備一下,各就各位——”無關人員都撤掉了,場內就剩楚青和紀嘉澤苦兮兮地把外套拉鏈嚴絲合縫地拉到頭。
這次可能紀嘉澤實在不想繼續在大太陽下曬著了,他的表現整個流暢了很多。
俞森接住撲過來的花心宜,兩人甜蜜對視笑。
花心宜可愛地鼓著臉跳起來去摸俞森的臉:“我是不是太慢了,你的臉好冰。”
其實燙得楚青疑心紀嘉澤發燒了。
花心宜放開,退開半步,解下脖子上的圍巾,墊腳給俞森套上,仔細繞兩圈圍在他脖子上係了一個精致的扣。
俞森低下頭彎腰寵溺又無奈地看著花心宜把圍巾仔仔細細地套在他脖子上,問道:“你這樣不冷?我一個大男人係什麼粉色的圍巾。”
“我不冷!”花心宜笑意滿滿地看著他,“我身體好,這還有個帽子呢!”
兩人眉眼傳情,話裡話外全是為對方著想的真情實意。
俞森啞然失笑,動了動係在脖子上的圍巾,往前兩步半蹲在地上:“上來嗎?不是想讓我背嗎?”
花心宜歡呼一聲,高興撲到俞森背上,俞森托穩她的腿,站起來背著她往前跑。
……
這些在校外拍攝的場景多是兩人上學路上、約會、吵架的一些畫麵,時間從十五六歲跨到二十五六歲。
拍攝的時候楚青總會有一種時空穿梭時間錯亂的感覺。
她沉浸在這段故事裡,成為了那個傻白甜的女孩子花心宜。
陸無遊有時候在家能看到楚青在客廳裡一個人演戲,自己跟自己對話,自己哭自己笑,自己蹦蹦跳跳去上學,自己衝著一個看不到的人撒嬌。
他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將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的楚青很迷人,她如此熱愛這件事,如此用心,以至於她看起來柔軟又溫暖,整個人都在發光。
陸無遊在餐桌上給楚青遞番茄醬時叫了她一聲。
“誒!”楚青抬頭,眉眼溫軟,笑容天真爛漫。那個時候陸無遊在她身上看到了一個虛幻的影子,楚青扮演的那個影子。
他好像有些懂了這種複雜的心情是什麼。
他想把這麼耀眼的楚青據為己有。讓她對著自己笑、對著自己哭、所有喜怒哀樂都歸於他一人身上。
陸無遊定定地看著楚青,眸色緩緩變深。
桌子對麵的女孩毫無所覺,奇怪地歪了歪頭,抬手在他眼前揮過:“陸先生?你怎麼樣了?”
“沒什麼,”陸無遊垂下眼瞼,喉結輕滾,咽下心中不知從何湧起的占有欲,溫和道,“給。”
好想,好想把她關起來,隻有自己一個人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