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完全沒有注意到遠處跑過來的王教練。
她內心鬆了口氣,心說這次出事沒告訴陸無遊這件事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剛才要是不轉移陸無遊的注意力,指不定就要衝她發火。
雖然她還沒見過陸無遊發火,這人彆人麵前總是一副情緒寡淡的樣子,在她麵前就永遠都是好脾氣好說話的模樣,楚青還挺好奇他生氣會是什麼樣子。
王教練頭腦風暴已經進展到他知道了楚青被包養的事,會不會被她身後的人針對的問題,趕忙悄悄往後退了退。
楚青再三向陸無遊保證自己真的什麼事都沒有,那個少爺不會再對自己出手之後,陸無遊才算罷休。
想想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了楚青兩句:“其他事情之後跟你說,不用給他留麵子,區區嶽家而已。”
他冷哼了一聲,掛斷電話。
陸無遊沒有急著從休息室出去,他再次撥打了十分鐘前收到何澤成消息後打過的電話。
對麵秒接:“陸董,我正在趕去的路上,您放心,我已經第一時間給他打過電話了,這小子囂張跋扈慣了,這次的冒犯了您,我一定嚴懲不貸!讓他好好吃個教訓!”
“嶽丹,你養出了一個好兒子。”
坐在車後座上的中年人聽著話筒對麵傳來的陰冷的聲音,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腦子裡百轉千回都是外界對這位陸董事長的傳聞,全都恐怖至極。
他臉色發白,心裡大罵那個逆子,惹誰不好偏偏惹到了陸無遊頭上,嶽家最近籌備了兩年的項目,正在尋求帝都那邊的大家族合作,若是能搭上陸家的大船,不知道能省下多少事。
逆子!看他不打死他!
嶽丹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問道:“那陸董您的意思呢?”
“他剛才差點讓我未婚妻毀容,”陸無遊麵無表情地說著讓嶽丹心肝脾肺一直在抖的話,“怎麼處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陸無遊語氣頓了一下,想起剛才讓米子耀去查的資料,眸色轉深,不甚熟練地威脅道:“我知道嶽家在F市有個130多億的項目想要找合作方,陸家可以當這個投資人,但希望嶽家主能懂我的意思。”
嶽丹汗如雨下,在車裡不自覺地點頭應聲:“好的好的,您放心,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司機從沒見過F市地頭蛇的嶽家當家人這樣低聲下氣過,握著方向盤僵硬地靠著車座,目不斜視。
陸無遊等到對麵掛斷電話,抿抿唇角抬手按了一下額角,回想自己剛才那番話有沒有什麼問題。
給人施壓這種事情從來都不需要他來做,因此做起來就不怎麼熟練,剛才說話之前也是反複揣摩這樣說可不可以。
要是能把楚青關起來就好了。
關在家裡,關在自己身邊,哪也不能去,什麼危險也不會有。
她想要什麼自己都可以給她,隻要留在自己身邊。
隻要她能留在自己身邊。
這種難以遏製的掌控欲像是一個出現在陸無遊心中的無底洞,他一直試圖遮掩住這個窟窿,不讓它露出來,不讓它裡麵的貪求嚇到楚青。
但有時候,他又不能控製得很好,這種欲求就會輕易戳破蓋在窟窿上粉飾太平的溫情,讓他隻想立刻、馬上出現在楚青身邊。
終於,陸無遊閉了閉眼睛,勉強壓下心頭叫囂著的掌控欲和擔心,深呼氣,轉動輪椅推門出去,繼續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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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架坐在凳子上,前後“咯吱咯吱”地晃悠著自己的凳子,雙眼焦距凝在半空,嘴裡念念有詞。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她不可能……什麼來頭?”
“一個賣笑的妓/女……”
難聽的詛咒從他嘴裡一連串竄出來。
接著他又猛地躬下身抱住自己的腦袋,聲音裡多了點惶恐,慘叫道:“我爸他要親自來,他要親自來,這可怎麼辦啊……”
“我要不現在先走,”他猛地下定決心看向旁邊的保鏢,“我先走,你留在這裡等我爸過來,就告訴他我走了。”
保鏢微微欠身,態度恭謹但冰冷道:“少爺,老爺剛才交代過了,在他來之前,您哪也不能去。”
嶽架的臉色扭曲猙獰起來,他從椅子上跳下去,就要往外衝:“好啊!我看看你們誰敢攔我!”
三四個保鏢上前架住這個小少爺,任他拳打腳踢,把他牢牢按在座椅上。
“混蛋!混賬!放開我!”嶽架拚命掙紮,“你們這些下人!竟然敢這麼對我!我要讓父親打斷你們的手!”
屋外的教練具是膽戰心驚看著這一幕,麵麵相覷,驚疑不定,誰也不敢上前。
同樣都是身在F市趕過來,馬場主人和嶽丹前後腳抵達停車場。
下車對視一眼,心知對方都是為了同一件事情來的。
滿臉焦急嘴巴發乾的馬場主人上前兩步與臉色鐵青的嶽丹邊寒暄邊大步流星往裡走,不知道的人看兩人的樣子還以為兩人在比賽競走。
馬場主先皮笑肉不笑道:“貴公子三番五次在我這裡惹出了事,這次捅了大簍子,您可要好生擔待著。”
嶽丹一聽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就知道,這位也是收到了消息,估計來的路上就被陸家敲打過了。
他臉色鐵青,還得佯裝輕鬆與他談笑風生:“我平時忙,沒怎麼管過這小子,這下可算讓我揪到由頭,好好敲打敲打他,再不敲打我看這小子哪天要上天。”
“是該這樣,”馬場主人言笑晏晏道,“這小孩子嘛,小時候難免會犯錯,多教導教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