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架腫成一條縫的小眼睛中射出了怨毒的光。
嶽丹反應卻是很快,神色自然地街道:“這不是他犯錯了嗎?我氣不過就敲打了他兩下,楚小姐見笑了。”
嶽架看著眼前完全不幫自己說話的父親,眼中的怨恨濃得像是要溢出來了。
幾人依次落座,馬場老板親自拿了點好茶在一旁衝泡。
嶽丹叫來一旁的王教練,讓他說說整個事情經過。
王教練還沒開口,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篤篤”
顧西錦帶著點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笑容,站在門邊道:“幾位,我是楚青的同事,也算得上她的同行前輩,可以在此旁聽吧?”
嶽丹看向楚青,眼中神色意義不明:“楚小姐沒意見的話,我也沒意見。”
楚青當然看得懂嶽丹眼中揣摩的意思。
常人遇到此事難免不會覺得這個笑眯眯的“前輩”是來看她笑話的——出事的時候沒他,看熱鬨的時候跑得比誰都快。
但楚青知道不是這麼回事。顧西錦頂著會被人猜疑的可能來摻和一腳,可能真的是以前輩的身份來,怕她獨自麵對這一屋子豺狼虎豹吃虧。
這人看著一肚子壞水,倒是還算不錯。
楚青毫不介意地揮了揮手:“前輩想看熱鬨就留下吧,也沒什麼。”
顧西錦大大方方走進屋子,在楚青旁邊找了個凳子坐下。
嶽丹見楚青沒有露出異色,眼中的思量又沉了幾分。
“哎呦!”馬場老板仔細打量了他兩眼,眼前一亮,“我當是誰看著這麼眼熟,這位是顧西錦先生嗎?”
“是的,我是顧西錦,”顧西錦身子前傾伸手與老板握手,“您能認識我,我很榮幸。”
“這有什麼!”馬場老板熱情地伸手與他相握,“我是這的老板,叫我老陳就行。我愛人最近天天熬夜追顧先生演的電視劇,我這是與顧先生神交已久啊。”
顧西錦笑容得體有度,沒有因為馬場老板的話有波動:“沒想到是這個原因,看來我與老板有緣分。”
楚青抬手,姿勢隨意但優雅地舉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挑眉:“好茶,老板費心了。”
楚青的嘴這段時間被陸無遊養刁了,能讓她稱讚一句“好茶”可是不容易。
“哪裡,哪裡。”老板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臉上的表情卻顯然對這句稱讚很受用。
“兩位已經認識了,就不用我多介紹了,”楚青抬手向嶽丹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這位是那邊那位少爺的父親,嶽先生。”
顧西錦仿佛才看見旁邊被打得麵目全非的嶽架,眼露震驚之色。
他與嶽丹對視了一眼,客客氣氣、皮笑肉不笑地握了個手:“您兒子這是怎麼了?摔倒了嗎?”
屋內靜了一下。
即便有保鏢摁著,嶽架也劇烈掙紮起來,口齒不清大著舌頭嘶吼:“窩料傻了他!窩料傻了他!”
嶽丹老謀深算,頭一次為自己的選擇感到後悔,本想著先打兩巴掌後麵也好息事寧人,哪想這次的人這麼難纏。
看楚青和這顧西錦的樣子就沒打算善了,這兩人壓根就不想做人了。
現在這情況,就好像他嶽丹,把臉伸出去給人打一樣。
嶽丹心中的惱怒像是氣球一樣吹大。
他眼含惱意瞪了不斷撲騰,眼睛那條縫都氣大了的嶽架一眼,轉頭對著顧西錦打哈哈:“顧先生可不要說笑了,犬……”
嶽丹剛要說“犬子”,就想起楚青那句“貴犬子”,他強行把這個稱呼咽回去道:“這混小子讓幾位看笑話了。”
顧西錦笑笑沒再說什麼。
見滿屋子人都坐好了,老板才衝王教練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