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笙循著記憶,來到一座矮小的墳堆,被積雪掩蓋在下麵,幾乎被雪吞沒成平地。
將上麵密密麻麻的雜草拔掉,把背包裡準備好的供品取出,無視不遠處一直傳來“握艸握艸,見鬼了,嚇死人...”的鬼叫。
不用她去看,去問,那人的心聲就已經說明原由了:
[肖自達:肖田旺和肖田財那兩家不是說人死了嗎?咋還活著?見鬼了!?]
真是服了那兩人,編瞎話也打草稿,不過他們當初做那麼狠,除了她一身衣服,一塊布也沒給她,那時候又是寒冬臘月,也難怪他們覺得自己活不了,真是又蠢又狠。
歲笙將三摞堆成小山的供品碼列整齊,麵口袋大的黑色拎袋裡,全是紙錢元寶,這些都是她替原主和養育原主長大的老兩口燒的。
但她隻來這一次,之後在城裡清明節再給他們祖孫三人燒,能不能收到全看天意,所以這次來特意備足了“厚禮”。
原主死得悄無聲息,短短二十一年的生命,沒過過幾年安生日子,死後無人知無人祭奠燒紙,也隻有她來了。
雖然她從來不信輪回轉世,但是重生的事都發生在她身上了,不信不行。
今天過來,被那個叫肖自達的人看到她,一臉白日見鬼的模樣跑了,恐怕她還活著的消息很快就會全村知曉。
要是讓肖美琴看到她,肯定會認出她,繼而找到她工作的地方,到時肖田旺和肖田財肯定會聞著味過來,找茬、要錢。
歲笙看著最後一個金元寶消失在火堆中,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土灰,抬頭環視了一圈這肖家村的墳地,看上去嗯...她沒看出來。
總之歲笙在客車上回憶了一遭,有關原主對這個村的記憶,就覺得肖家村祖輩是不是得罪了什麼風水師。
不然肖家村的後代為什麼全長成了歪瓜裂棗,肖美琴這種無腦貪圖富貴的,至少對家裡人真心實意,她的段位跟肖田旺兄弟倆沒得比。
坐上回去的客車,太陽已經從當空落往西邊落下,摸著空蕩蕩的書包,感覺心裡空落落的不大得勁,果然不做點什麼她心裡難受。
就在客車即將出發的時候,一道隱約的尖叫聲從遠處飄來,聽不大清楚的叫罵生不斷回蕩在肖家村上空。
隨著一股惡臭彌漫,原本張口大罵的肖田旺和他媳婦都住了嘴,一陣陣乾嘔不斷後退,看著“發糞圖強”的紅瓦房,這可剛翻新好,還沒住兩年,現在牆上的白瓷磚直接變黃瓷了。
“是哪個喪天良的!嘔噦...”
歲笙跟鄰座的乘客道謝,表示現在不惡心難受了,將客車車窗合上,刺骨的冷意緩和幾分,其他乘客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她剛去肖家村就去的西頭,那就是老倆口原先的老房子,將一枚蠟燭避風點燃,引線纏蠟身,十米長的一大卷鞭炮丟茅房。
可惜是冬天,要是夏天想必殺傷力還能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