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笙說罷,將躲在她身後的小孩拎到了前麵,馬敬申幾人包括圍觀群眾,都沒搞懂跟這個小孩有什麼關係。
倒是陸澤然在看到洗得發白的黑褲上,那幾個不起眼的的腳印,再看小孩發黃的頭發和尖瘦的下巴,立刻想到了什麼。
看男人的眼神隨之一冷,惹得倒地動彈不得的男人一縮脖子。
眾人在聽完小孩講述自己的遭遇,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歲笙這番操作的原因。
“原來這人不隻是小偷,還是個人.販子?!”
而且誘拐的還是一個孤兒,難怪名字這麼隨意,直接用的數字,連個姓也沒有。
醒悟過來的眾人,此刻再看一身狼狽的男人,恨不得直接踹上兩腳。
郭蘭剛還要解開捆人的麻繩換上手銬,現在也用不上了,兩手交叉用力,將本就緊固的麻繩勒得陷進肉裡。
男人的骨頭被勒得咯咯響,痛得他眼淚都飆出來了,連聲告饒邊試圖狡辯:
“我就撿了個錢包打算送去警局,沒有偷!那小孩一個人,問他家在哪他也不回答還一身傷,哪就是我打的?”
陸澤然麵如寒霜:“警局在那個方向還用你告訴我們?你帶著彆人家的小孩不往警局去,也不交給派出所,他褲子上的鞋印跟你的鞋底一樣,你敢說不是你踹的?!”
男人被接連幾個質問說得啞口無言,但他還是堅稱自己就隻是踢了兩腳,還沒能再開脫幾句,一個爛了一半的西紅柿精準砸在了他的臉上。
就像是一個開場信號,繼爛西紅柿後,不斷有人向男人丟來爛菜葉,裡麵還夾雜著石塊。
一家一孩政策已經實施十幾年了,家家戶戶的孩子都看得十分寶貝,最厭惡的就是人販子,群情激憤下男人被砸得不停翻滾躲閃。
陸澤然見情況逐漸向著失控的方向走,立刻下令將人押上車,立刻動身離開。
歲笙又挑了個西瓜準備走人,畢竟有郭蘭在,口供的事也用不上她。
奈何裙子被小孩死死抓住,而周圍激憤的人群越聚越多,眼看要將他們整個包圍,歲笙也隻好跟著上了警車。
隔著警車玻璃,歲笙都能聽到乒乒乓乓的砸擊聲。
被孫鷹和馬敬申夾在後排中間的男人瑟瑟發抖,顯然是頭一次遇上這個場麵,首次擔任主角參與其中,這滋味一時讓他難以自拔。
歲笙坐在副駕駛,看著蜷縮在腳邊的小孩,從這個角度看,隻感覺小小一隻,瑟縮抱團的模樣可憐可愛,很容易激起成年人的保護欲,如果她聽不到對方的心聲的話。
[五十五:姐姐看我,我這麼可憐,求收養。]
五十五感覺到落在他頭頂的目光,小心抬頭,瘦弱無肉的臉上,本就烏黑的一雙大眼顯得更加突出。
此刻眼眶翻紅,眼含熱淚,正淚眼朦朧的注視著歲笙,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即便是鐵打的心也該軟化了。
[五十五:隻要我露出這個表情,那些白癡誌願者就能給我更多的飯菜,更好的文具,她大概也吃這套?]
歲笙看著不斷冒出各種心聲的小孩,對他扮可憐博同情的行為,她並不反感。
其實在小孩拽住她裙子的時候,他的底子在自己這已經被掀得差不多了。
五十五巧妙運用話術,掩蓋了一部分事實,嚴格意義上並不算撒謊,他隻是在眾人譴責時躲在她身後,低頭沒有說話而已。
比如後排捆成麻花的男人,他說自己隻踹了幾腳,並沒有虐待他,這並不是狡辯開脫。
小孩身上的傷確實不是他打的,那些新舊交疊的傷是怎麼造成的,這要交給陸澤然幾個來調查。
五十五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敢隻身一人從孤兒院跑出這麼遠,還在被成年男子威脅控製下,保持冷靜尋找解救的方法,這樣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單純小白兔?
歲笙將手放在他頭頂摸了摸,感覺到小孩用腦袋蹭了蹭,很像她之前在貓咖遇到的一隻頭牌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