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機器人聽到楚瑜的話, 又從身體裡伸出一根觸.手（……？）, 那長長地一條再度變化成容器的形狀, 盛在流血雞脖子的下方。
“這樣可以嗎？”
小機器人的聲音脆生生的, 有點像小孩子, 拋開它這會在做的事, 非常可愛。
不！
是更可愛了——它可是在給自己殺雞啊！
楚瑜很滿意，誇獎道, “可以的, 謝謝你。”
“不客氣，能幫到您真是太好了。”
小機器人的就是顆圓球，做得非常簡陋, 但楚瑜依舊能從它輕快的語氣裡聽出高興, 更何況, 連接著焰火鳥的那幾隻“手”都歡快地舞了起來。
楚瑜看得有些心慌慌, 還好, 它盛血的動作還是穩的。
它設置一遍殺雞，一遍給楚瑜放了首輕快的歌。
楚惜月以殺雞這種血腥畫麵不適合小孩子觀看, 一早就沒把楚嘉陽帶過來，不然小包子要看到機器人在挖自己牆腳……
回頭可能把它拆了吧：）
楚瑜也朝它笑笑，回頭則偷偷問季凜，“機器人都是吃什麼的呀~”
季凜說了一種新能源的名稱, 念起來挺晦澀的, 楚瑜聽完也沒記住, 嗯嗯兩聲, “那表哥幫我弄一點。”
那麼乖的機器人，當然要給它獎勵，以後殺雞殺豬都要麻煩它呢。
有機器人幫忙，殺雞的過程比想象中還輕鬆，沒一會，那隻曾經趾高氣昂的焰火鳥就停止抽搐地軟了下來，同時，楚瑜還得到了一大缸雞血。
沒錯，是缸！
一時間，楚瑜腦袋裡閃過無數跟雞血有關的菜譜：酸辣雞血，雞血滾豆腐，毛血旺雞血版，雞血火鍋，雞血羹……
可惜了。
都怪那什麼暴戾因子！
殺完雞，接下來就是褪毛，這些同樣不需要楚瑜親自動手，她隻需在旁邊提點幾句，小機器人就能一應代勞，還弄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
再輪到剖開，處理內臟……
楚瑜還在指指點點，“那個是雞胗，不要丟！洗乾淨了很好吃的，那麼大的雞胗啊……雞腸也留著，可以做爆炒……脖子那邊在劃一刀，淋巴要弄掉，對了，雞屁股也要切掉……”
雖說現在吃不了，但以後呢？
星際那麼厲害，隻要有心，總能叫她找出去除暴戾因子的辦法，她自己不行還有表哥，還有千千萬萬的吃貨觀眾嘛~
或許根本就用不了多久。
看著小機器人忙裡忙外，楚瑜不由眯了眯眼。
——這時代真好。
……
有關雞的菜色很多。
白斬雞，雪菜炒雞，糖醋雞塊，宮保雞丁，黃燜雞，大盤雞，香酥雞，辣子雞丁，土豆咖喱雞塊，啤酒雞，叫化雞，口水雞，筍乾雞肉湯……
楚瑜最後選了最簡單的清水白煮雞，不僅因為食材限製，這也是最能體現雞原汁原味的。
但看到處理完的雞（焰火鳥）時，楚瑜又犯了難。
她在現代都是買整雞或半隻來做，但現在……放在桌台上，跟小山那麼高的一隻，真叫一鍋燉不下。
也吃不完。
楚瑜想著，就用刀在雞胸上割了麵包大小的一塊肉，旁邊小機器人想代勞，楚瑜拒絕了，自己順著雞的紋理割。
楚瑜隻取一塊，餘下的雞都被放到冷藏室內。她事先了解過了，星際冷凍技術極佳，無論放多久，取出時肉質都會跟剛放入時一樣，不會有長凍的僵硬感，非常實用。
雞胸肉還帶著皮，熬雞湯是要帶點油的，楚瑜把它丟到專門煮湯用的鍋裡，放冷水淹沒整個雞身，又切了幾片生薑放入去腥，點火開煮。
沒一會，水漸漸開始沸騰。
隔著透明鍋蓋，楚瑜能看到焰火雞白色的皮逐漸變熟邊黃的樣子，星際版的雞顏色很不錯，與此同時，雞身四周亦有浮沫溢出，浮於水麵。
這是雞體內殘留的血水和其他雜質，一定要去除。
楚瑜拿著勺子準備去撈，眉頭卻先皺起。
“怎麼了？”季凜問。
“顏色不對，味道也不太對。”
按她過往的製作步驟，這會的雞雖沒有完全煮熟，但也會有絲絲雞香味溢出，可現在，雞香氣雖然也有還有，更多的是被另一種奇怪的味道壓製住了。
不是很濃，也不能算臭，但聞起來……莫名叫人渾身不舒服。
楚瑜原先隻是糾結於味道，可看著湯裡比正常量還多一倍、還變得有些灰的浮沫，突然浮躁了起來，甚至不想去除，就想直接把這鍋亂七八糟的雞湯掀了！
“冷靜點。”
季凜走過來，一隻手按在她肩膀上，男人的嗓音清冷，竟一下子撫去了不少楚瑜那股焦躁感，“和你過去做過的雞湯味道很不一樣？”
楚瑜也意識到了不對，吸了口氣，努力緩解這股不適，朝季凜點點頭。
“是裡麵的暴戾因子在作怪。”同在一間房內，季凜的模樣要比楚瑜好太多，看著沒有絲毫的不適，“試著用你的精神力去抵抗它。”
精神力？
楚瑜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她知道判斷星際人的身體素質分體質和精神力，前者很好理解，但後者……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操作！
先前楚瑜也曾把精神裡和意識力劃上等號，可現在看來，是她淺薄了，這兩者完全就不是一個概念！
見楚瑜懵懂又無助地看著自己，季凜頭痛地暗暗太陽穴，這是把早些年學過的東西全忘了，還得從頭起再學一遍。
這屋裡叫她不適的東西太多，季凜關了火，這會也顧不上熬雞湯了，就把楚瑜往外帶，“跟我出來。”
季凜沒走多遠，他撥了下智腦，立即在屋裡設下一塊無形屏障，將一間屋子割裂成兩處，這頭，微型粒子不停運轉，淨化著空氣。
季凜就跟學校老師那樣，完全把楚瑜當成一個初學者教，“閉眼，呼吸放緩，摒除周圍的一切噪音，現在試著將你所有的思緒都集中在同個點……”
楚瑜試著去做。
四下一片漆黑，摒除一切後，她甚至能聽到自己呼吸的淺淺響動，完全沉寂在自己的小世界裡，這一切寂靜得有些可怕了，楚瑜稍有些害怕，而這時，季凜清冷的嗓音突然傳來，並不顯得突兀恣意，好像一束熹微晨光，緩慢而堅定地為楚瑜照亮前進的路。
“表哥？”楚瑜問，“為什麼我屏蔽周圍一切後，還能聽到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