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聞言亦露出了笑容,一臉感激,雀躍歡喜地道:“多謝姐姐!”
青衣婢女連連擺手:“要不得要不得,奴婢怎配您稱一聲姐姐。”
“如何要不得,你能領我回去,那便是同天上的仙女姐姐一樣,怎麼都能要得的。”太微笑容滿麵,口氣純真無邪。
青衣婢女以手掩嘴,笑著在前麵帶起了路。
但她所走的方向,根本不是太微來時的路,而是祁茉消失的方向。
太微跟在後頭,全神貫注地盯著她的背影。
永定侯府,果然不大對勁。
這個丫鬟,從頭至尾,都沒有問過她一句是哪家的姑娘。她要麼,是真的蠢笨不知事;要麼,就是根本一點也不在意。
因為不在意,所以沒有發問的必要。
這園子裡的姑娘,對她來說,怕是全無分彆。
太微呼吸漸輕,腳步卻一聲聲重了起來。突然,咬緊牙關,太微揚手朝青衣婢女頸後風池穴砍了下去。
她力氣不足,一擊不能致命,但這一下,已足夠令人昏厥。
太微先前一路走,一路在等候著時機。
今日出席賞花宴的姑娘,皆是各府嬌養長大的,誰也不會猜到裡頭竟然混了個會武的人。領著太微的青衣婢女毫無防備,大喇喇地將整個後背露給了太微。
太微用儘全力,一擊即中。
青衣婢女身子一歪,就要往地上倒去。
太微伸出雙手,順勢接住,穿過腋下,掛住她上半身,將人拖到了拐角處,往牆上穩穩一靠。
周圍空無一人,鴉雀無聲,隻有一排排的石榴樹在靜靜地綻放盛開。
太微屏住呼吸,側耳傾聽,終於從風中聽見了一絲微弱的喧囂聲。
這地方,離園子已有段距離。
但她們方才一路走來,連個人影也沒有瞧見過。
由此可見,這丫鬟想帶她去的地方,隻怕比先前那座花園還要偏僻。
太微倚牆而立,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
事已至此,永定侯府是再不能呆下去。
可她一個人,縱然能順利離開永定侯府,也依然無法家去。不見祁茉,她便沒法動身。
真是該死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太微咬著牙,暗暗罵了一句,到底還是沿著眼前的路走了下去。
果不其然,這條路越走越見僻遠。
太微莫名的想起了上輩子來。
雖則對她而言,那不過是數日之前的事,但事實上,已是隔世之遙。她上輩子死前那兩年,定居鬆山縣,過的是懶散又愜意。
是以她死了,也沒多大不舍。
可如今,她活著,卻要為了拯救祁茉而奔走。
仔細想想,做人真是沒大意思……
太微暗暗歎了口氣,突然,聽見了低低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