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使用的餐具,一直都單獨放在廚房的一個櫃子裡。而櫃子的鑰匙隻有倩兒有。
清靈與倩兒同住一間屋,每隔一個晚上,她等倩兒睡著之後,就偷偷摸摸地起來,解下倩兒身上的鑰匙,再悄悄地到廚房,用藥包裡的水銀兌了水,把許氏的餐具重新用加了水銀的清水浸泡一遍。完畢之後再把餐具放回原位,然後趁著倩兒沒醒之前再把鑰匙掛回她身上。
許氏聽了事情的經過,氣得渾身發抖。
她走到櫻桃麵前,許氏一直病著發黃的臉,此時因為氣憤而隱隱泛紅。“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魏凝站在一邊,心裡已經猜到了大概是怎麼回事。
她沒想到魏錦珞小小年紀,心思就已經如此歹毒。
居然從那麼早開始,就已經策劃謀害她的母親。
魏凝想起前世後來的事情,身體不禁發寒。
“去把大小姐叫來。”魏國公對丫鬟說。
魏錦珞很快就趕來了,看見被繩子捆著的櫻桃,臉上神色不禁一變。
“櫻桃,你這是怎麼回事?”魏錦珞問道。
“珞兒,你先退到一邊,先從你開始說。”魏國公叫丫鬟給魏錦珞搬了一張椅子,讓魏錦珞坐好,然後命人從清靈開始審問。
清靈一直站在一旁,緊抿著嘴唇。看今天這陣勢,她自知是逃不過了。
她跪了下來,對著許氏和魏國公磕了個頭,說:“老爺,夫人,確實是我在清洗餐具的水裡加了藥。”
“你為何要這麼做?”許氏坐下看著她又問了一遍,她記得清靈是個還算機靈的小丫頭。在一眾丫鬟裡頭,她做事說話還算伶俐。許氏平常也挺喜歡她,打算再過幾年,等她長大點,就把她調入自己房裡做事
。
香嵐十分痛心,也不敢相信。她不禁痛斥清靈:“夫人平常待你不薄!你可問問自己,你這麼做,對得起誰!”
“香嵐姐姐。”清靈終於哭了出來,清麗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對不起,夫人,對不起…”
“你先彆哭,先說清楚是怎麼回事。”魏凝瞅著魏錦珞的臉,說道。
“這藥包…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是櫻桃姐姐跟我說,隻要我照她說的去做,想個法子,隔幾天找個時間,把夫人用的餐具加入藥水清洗下,事成之後,就會把我的賣身契還給我…”
“櫻桃。是這樣嗎?”魏國公問道。
櫻桃年齡也不大,也隻是個半大的小丫頭。從被捆來到現在,心裡也是十分害怕。
看見櫻桃支支吾吾不說話,魏國公一拍桌子,對外喊道:“來人,先打她二十大板!”
櫻桃嚇得頓時暈過去。侍衛拿來板子,又上去掐她
人中,等她醒轉,就開始執行。
哀嚎聲頓時不絕於耳,魏錦珞漸漸攥緊了手中的手帕。
二十大板打完之後,櫻桃身上早已經是鮮血淋漓。
魏凝看著櫻桃,心想,這丫頭還挺忠心的嘛,都這樣了還不招?
櫻桃嘴裡吐出一口鮮血,終於開口說話了。
“水銀…是我給清靈的。”
許氏的臉十分陰沉,櫻桃慘笑了聲,說:“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不知道…櫻桃,隻是奉命行事罷了。”
“你奉誰的命?”許氏心裡隱隱猜到了什麼,她站起身,大聲說道。
櫻桃雙眼含淚,低垂著頭。不再說話。
“珞兒。是你嗎?”魏國公忽然開口了。
許氏一雙美目已經蓄滿了淚水,她看著魏錦珞,有很多想說,但是喉嚨卻像被塞住了東西,什麼也說不出來。
事到如今,魏錦珞就算有再多的法子,也無計可施。
她隻能老老實實地承認:“是我。”
“為什麼?”雖然早已經預料到是這個結果,許氏還是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才從灌滿鉛一樣的喉嚨吐出這幾個字來。
魏錦珞抿了抿唇,抬起頭,看著許氏,臉上已經沒有往日乖巧溫順的表情,反而一臉仇恨地看著許氏。
“因為我恨你。”
沒等許氏開口,魏錦珞就抬起手,指著許氏繼續說道:“我恨你,如果沒有你,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可憐。沒爹疼,也沒娘愛。是你,都是你搶了我娘親的位置。你不過就是個小官的女兒,憑什麼,你憑什麼!”
“還有你。”魏錦珞轉手指著魏凝:“你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你們母女兩個,奪去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我恨你們,我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