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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狩獵回到京州城已經幾個月了,魏凝坐在房間,用手托著腮從窗戶看向窗外。
許氏正坐在花園中賞梅。冬天已經到了,外麵是白雪皚皚。許氏的腹部微微的隆起,她輕撫著自己的肚子,臉上都是溫和的笑意。
魏凝看見自己娘親滿臉都是幸福,心裡也是十分高
興。
香嵐就站在窗口,看見許氏心情十分好,也是十分開心,說道:“現在老爺基本上隻要沒事就陪著夫人,變著法兒哄著夫人開心。不知道多讓人羨慕呐。”
“昨天廚房燉了豆腐鯽魚湯,老爺還特地坐在夫人旁邊,把魚刺一根一根挑出來,才放心喂夫人喝下。”
自從狩獵回來,魏國公與許氏的關係來了個大轉變,經過這幾個月的時間,感情是越來越深,再加上許氏懷孕,魏凝因救皇上有功,在整個京州城的權貴閨閣之中名聲扶搖直上,使得魏國公對許氏母女愈加寵愛。
魏凝看著母親已經隆起來的肚子,再過幾個月,她的小弟弟就要出生了。這些天她一直陪在母親的身邊,為她調理身子,凡是許氏吃用的東西,魏凝事無巨細都要一一照顧到。這種能親手保護自己親人的感覺,魏凝覺得真好。
“小姐,您在窗戶邊坐了許久,還是趕緊進屋去吧,待會兒又要下大雪了呢。可彆凍著了。”紫惠見魏凝坐在窗邊發呆,於是拿了件白色秀梅花的狐皮披風給魏凝披上。
“是麼?”魏凝看向天空,果然又開始洋洋灑灑飄起了雪花。
園裡的梅花開的十分豔,但是魏凝卻隱隱約約聽見
一陣哭聲。
“怎麼回事?”許氏也聽見了,皺著眉頭問旁邊站著的丫鬟。
那小丫鬟趕緊回話,說:“夫人,是東哥兒又在哭了呢。”
東哥兒?
許氏說:“東哥兒不是被熙姨娘帶的好好的,怎麼這些天一直哭鬨不止,可是生病了?”
那丫鬟搖了搖頭,香嵐見到上前說:“也許是熙姨娘懷著身孕,胎兒又不穩健,沒心思照顧東哥兒吧。”
許氏低頭思索,老爺現在明顯是冷落了熙姨娘。回來之後基本都沒去看過熙姨娘,也包括東哥兒。自己好歹也是府裡的夫人,如果東哥兒生病了,自己這個主母怎麼也得去看看。
於是許氏說道:“把我的白虎皮襖子拿來,我去熙姨娘房裡看看。”
“夫人,不可。”香嵐聽見許氏這樣說,急道:“熙姨娘身子不行,已經有好幾次小產的跡象。夫人肚子懷有小少爺,被過了病氣怎麼辦?”
“哪有這麼較弱?”許氏說道。以前她的確是十分惱恨熙姨娘,但是現在她覺得熙姨娘還挺可憐的。尤其是她肚子裡的孩子,聽說回府之後藥就沒斷過,已經有小產的跡象好幾次了。
見許氏打定主意要去,香嵐勸說不動,魏凝見此,便說:“娘,我跟你一塊去吧。”
許氏點點頭,於是魏凝便與許氏一起往熙姨娘房裡走去。
來到熙姨娘的院子,魏凝看見房間外隻有一個小丫鬟在煎藥。那小丫鬟看見夫人來了,馬上站起來,說:“姨娘正在屋裡躺著呢,我馬上去通報。”
“不必了。”許氏擺了擺手,這院子看起來十分蕭條,地上都是厚厚的白雪,連走路都打滑,想必下人懶怠,連路上的雪也不清掃。
許氏看到這幅場景臉就冷了下來,問香嵐:“負責打掃這院裡的下人都有誰?怎麼可以如此懶怠!”
香嵐吐了吐舌頭,說:“我待會兒問問。一定好好懲治那些懶散的東西!”
許氏與魏凝來到了熙姨娘的門前,還沒進門,迎麵就撲來一陣刺鼻的藥味。許氏皺了皺眉頭,感覺渾身不適。
“娘。你彆進去了。”魏凝聞出這是艾草的味道,裡麵是有人在燒艾。
屋裡麵東哥兒的聲音一直很大,所以她們來到了門前,裡麵的人都沒察覺。魏凝聽到熙姨娘的聲音:“李媽媽,他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
李媽媽抱著東哥兒,不住的哄。心下也是有些煩躁:“姨娘你問我,老婆子怎麼知道?真不知道那蔓娘
給他下了什麼蠱,現在離開了他親娘就哭鬨不止。”
“我之前都跟你說了,不是親生的養不熟。你還是趕緊找個時間,把他送走吧。”
李媽媽哄小孩兒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看著熙姨娘,布滿皺褶的臉上滿滿都是怒氣:“姨娘,我勸你現在最好收手,要是被老爺知道了,後果可不是你我能承擔起的。”
熙姨娘躺在榻上,青白的臉上沒有半死血色。她笑了笑:“後果?能有什麼後果?再慘能慘過現在嗎?等許氏的嫡子出生後,哪還有這小孩的立足之地?還不如找個機會把他還給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