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蔓娘是想著以前有魏錦珞在府中,東哥兒至少還有個依靠,不會隨意被人欺負。但是沒想到那天在京州城,她在街上賣豆腐,卻看到李媽媽抱著東哥兒,用手死命地扇東哥兒耳光。
那天那一幕真是讓她看得心驚膽戰。這些年雖然她沒出現在魏府人麵前,但是也是一直關心著東哥兒的
消息。她知道魏錦珞被送回了華州,東哥兒交給了府裡的熙姨娘撫養。隻是她怎麼也沒料到,熙姨娘居然如此狠心。
於是她便再也忍不住,那年生完東哥兒離開魏府的時候,魏國公給了她一大筆錢財。後來家裡發水災,她安葬好夫君,便帶著孩子來到了京州城謀生。
所幸運氣不差,她靠著一門手藝,做起了一些小本生意,養活自己與孩子不是問題。
隻是她始終放心不下東哥兒,於是便找人聯係上了李媽媽,又許諾給熙姨娘錢財,熙姨娘這才動心了。
魏凝聽完蔓娘的述說,心下也甚是憐憫。其實她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她能拿出自己當初賣身的錢財換兒子的健康安穩,終究也不過是一個母親疼愛孩子的心罷了。
“蔓娘,你擔心東哥兒我理解。但是規矩就是規矩。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東哥兒。我與你私下相見,爹爹與娘親並未知曉,趁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你趕緊走吧,以後都彆來魏府了。”
蔓娘聽到東哥兒已經交給了魏凝撫養,心下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她對這位魏府二小姐並不怎麼了解,但是給人感覺也不像是惡人。
蔓娘雖然是個鄉下人,不過前陣子皇上遇害,據說是百草堂的林大夫與這位魏二小姐救了皇上。這件事情京州城都傳遍了,連說書的都經常提起呢。
魏二小姐現在在京州可是有女神醫的名頭,風頭暫居她師兄之下。學醫的人大多都懷有慈悲之心,既然東哥兒以後都由她照料,蔓娘也放心了。
蔓娘向魏凝道過謝。到底憐她孤身一人,魏凝於是叫束錦從自己庫房中拿出了一百兩黃金給蔓娘。
蔓娘受寵若驚地接過了,千恩萬謝地走了。
束錦見蔓娘離去後,不禁感歎:“小姐就是好心。”
魏凝搖搖頭。苦笑。同是女人,她其實能體會到蔓娘的不易,在這個世上,薄情的大多是男子,即便是如熙姨娘這樣聰明的一個人,得了如今這個下場,也是沒能看透這一層道理罷了。
所以說,女人何苦難為女人。雖然說魏凝現在隻是一個小女孩,但這個道理,也是她上一世參悟出來的。
晚上與東哥兒吃完晚膳後,魏凝正準備就寢。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凜冽的風聲,刮得窗戶簌簌作響。
“這是要下大雪了麼?”魏凝問房間外守夜的丫鬟。
今晚值班守夜是紫惠,她聽到魏凝的叫喚便回道:“是的,這寒風忽然就大了,刮得跟刀子一樣,可疼人了!”
魏凝皺了皺眉頭,披上披風打開了房門,剛一走出去,一陣刺骨的寒風便躥了進來。
“好冷…”魏凝不禁打了個寒顫。
“小姐你怎麼出來了?”紫惠正披著棉被靠在外麵走廊上,看見魏凝衣著單薄,趕緊上前。
“我去看看東哥兒房內可暖和。炭盆燒的夠不夠。”魏凝說道。
“哎喲小姐你可放心吧。您今天都那樣吩咐了,現
在還有誰敢怠慢小少爺?再說,小姐,你還信不過我們院裡的人嗎?”紫惠站在魏凝麵前,試圖用身子為魏凝遮擋一些寒風。
魏凝還是不放心,但看這寒風吹得呼呼作響,漆黑的天空早就開始飄起洋洋灑灑的雪花,紫惠怕魏凝在屋外待久了會受風寒。不住地勸魏凝進屋去。
“也罷,我就不過去了。你代我去東哥兒的屋子看看炭盆是否夠用。今晚天冷,你也不用守夜了,趕緊回房去吧。”
紫惠得了魏凝的吩咐,開心地抱著棉被下去了。魏凝回到房內,揉了揉被凍得僵硬的肩膀,脫下披風,打算上床看會兒醫書睡覺。
剛一爬上床,魏凝就聽見窗戶傳來敲擊聲:“咚咚咚,咚咚咚。”
“誰?”魏凝疑惑地叫了聲,但是卻沒有人應。
難道是風刮窗戶的聲音?魏凝起先並沒有在意,繼續低頭看書。
“咚咚咚,咚咚咚。”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魏凝皺了皺眉頭,下了床,走到了窗戶邊,打開了窗戶。
外麵漆黑一片,隻有走廊屋簷下懸掛著的八角燈閃著橘黃色的光。
寒風立刻從打開的窗戶中灌入,魏凝覺得寒冷無比,正想要關上窗戶,忽然一隻手伸了進來,攀住了她的肩膀,躥入了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