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說你昨天晚上真是嚇死束錦了。這今天都快要出嫁了,居然生起了病。不過幸好不嚴重,束錦平時跟著小姐這麼久,也略懂一些醫術,給小姐把了脈,加蓋了被子,看到小姐的燒漸漸退了,才鬆了口氣,回去睡了。不過今個早上夫人醒來聽說小姐病了,可是一直著急呢。還一個勁兒地問我您什麼時候醒…”
聽著束錦絮絮叨叨地說著話,魏凝忽然想起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今天早上自己醒來的時候,明明是穿著寢衣。那麼,昨晚上是誰給自己脫的衣服?
答案不言而喻。但是魏凝還是打斷束錦的說話問道:“你昨天晚上到我房裡來的時候,我是穿著寢衣麼
?”
束錦聽到魏凝的問話十分奇怪,說:“睡覺小姐不穿著寢衣那還穿什麼?”
魏凝的臉頓時就燒了起來,沒想到昨晚上真的是衛淩風給自己脫的衣服。見魏凝一直坐在浴盆裡低著頭不語,束錦急了,小聲提醒魏凝:“小姐,時候快到了,您得起來換衣服。”
魏凝這才想起今天是出嫁之日。得,看來自己的逃跑計劃是完全失敗了。若不是昨天晚上遇見了衛淩風,自己說不定真的能逃出去呢。
即使魏凝再不情願,可是迎親的轎子都已經到了魏府門前,許氏在前廳忙活著,已經遣了好幾個丫鬟來催。魏凝隻能離開浴盆,穿上嫁衣。
披上紅紅的蓋頭,束錦攙扶著魏凝走出了房間。大梁朝出嫁曆來都有哭嫁一說,但是魏凝可不想那麼矯情,許氏見她無論如何也哭不出來,於是隻能笑罵了句:“沒良心的丫頭。”便讓束錦扶著魏凝上轎了。
一路從房間走到大門口,魏凝被鞭炮聲、鑼鼓聲和喧鬨聲吵得頭疼欲裂。上了轎子之後,她掀開蓋頭,看見轎子的榻上鋪著大紅色毛絨絨的毯子,轎子裡麵華美無比,旁邊的桌子上還放了一個暖手用的小手籠。
魏凝拿過那個小手籠,暗思這衛府迎親的小廝心思還真是細膩。居然連這個都為新娘子想到。魏凝在轎子裡沒坐一會兒,便感覺轎子被人抬了起來。
轎子晃晃悠悠地離開魏府向著衛府前進。魏凝這時才發覺,自己真的要離開多年生活的家,嫁給衛淩風。這麼一想,魏凝還真是有點心酸,也開始為自己以後的命運擔憂起來。
轎子停了以後,魏凝便在丫鬟們的攙扶下下了轎子,跨過了火盆,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來吧。”
話一剛落,魏凝便感覺到了一個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臂膀,引著自己往前走去。
這是…衛淩風?
魏凝心裡想到,聽到周圍喧嚷聲一片。接著拜天地的聲音響起。拜完天地之後,魏凝又再次被丫鬟們攙扶著引進了房間。
直到坐在了榻上,魏凝才覺得自己早已經酸疼的雙腿得到了些微緩解。
“夫人先在房間稍坐。因為前廳客人太多,我們都要前去幫忙。”一個丫鬟的聲音響起。
“去吧。”魏凝說道。
丫鬟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房間裡頓時靜悄悄的。魏凝掀開了蓋頭,看見偌大的房間到處都貼滿了喜字,房間裡紫檀木的家具散發出幽幽的香味,她坐到了鏤空雕花的銅鏡前,看著鏡子裡麵的自己。
鏡中的自己一身華美的嫁衣,頭上烏黑的秀發用帶有紅寶石的發髻簪著,純金的鳳冠壓得她脖子生疼。
“束錦。”魏凝喚了一聲。
無人回應。
“紫惠?”魏凝又喚了一聲。
依然是無人應答。
魏凝覺得有些奇怪,束錦與紫惠,都是自己的陪嫁丫鬟,怎麼現在都不在自己身邊?
不過從下轎開始,就不是自己貼身伺候的人引著自己進屋。魏凝向四周看了看,房間確實很大,紫檀木的梳妝台前邊是長長的珠簾。香爐裡麵正在徐徐地噴著熏香,魏凝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頭暈。
真是奇怪,她們都去哪兒了?
魏凝索性躺到榻上,發覺身上忽然烙的疼痛。她掀開被子一看,才發現被子下麵都是紅棗、桂圓、花生。
魏凝吃痛地揉了揉腰,忽然就聽見外麵一陣腳步聲。
有人來了。
她趕緊把蓋頭重新披上。過了一會兒,她聽見珠簾被掀開。有人走了進來。
是衛淩風嗎?
魏凝的心跳的很厲害。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新娘子坐在這裡,都不寂寞嗎?”
一個聲音響起,魏凝聽到臉色頓時就變了,這…分明是衛淩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