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再怎麼模仿,不是自己的聲音還是會有破綻。衛淩風腦海中細細回想,剛剛皇上的聲音聽起來並無異樣,但是卻沒有感情。
仿佛是電鋸鋸木頭一樣,機械式的似乎不屬於尋常人。
想到這裡,衛淩風不由得暗暗握緊了自己的手心。
這京州城的天,怕是要變了。
連續下了好幾天的大雪,這一轉眼,就到過年。還沒到晚上,衛國公府就早早地擺起了年夜飯。魏凝處理完了一天的事情,往衛國公府大堂走去。
衛國公和楊氏已經在餐桌邊上坐好了。魏凝看見桌上早已經上滿了丫鬟布的菜,她在椅子上坐好,立刻便有丫鬟端來金銅盆來給她淨手。
魏凝看了桌子邊上坐著的一圈,沒看見衛淩風,不禁皺眉,問身後的束錦:“世子爺還沒回來?”
束錦悄聲在魏凝耳邊說道:“剛剛雲開去書房請了,還沒回來呢。”
束錦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魏凝就坐在楊氏的身邊。楊氏聽見魏凝的問話,也插了一句嘴:“就是,差不多都要開餐了,風兒怎麼還沒回來?老爺,要不要遣人去軍營裡問問?”
“不用了。他最近忙得很。”衛國公接過旁邊丫鬟遞來的茶喝了一口,“最近京州城難民很多,皇上命他安置難民。現在天色也不晚了,估摸著差不多就回來了。”
“老爺,世子確實是辛苦。可是宇兒從被外放至今都毫無音訊。現在都是過年了,妾身真的很擔心宇兒。老爺,既然宇兒沒有遞信兒回來,要不就遣人去問問?”
嬋氏在一旁插嘴說道。
魏凝聽到嬋氏說的話,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衛淩宇從被外放,確實是一點音訊也無。這點她確實也很好奇。
衛國公的臉色一沉,看了嬋氏一眼,目光冰冷的讓嬋氏不由自主地往後麵縮了一縮。
“宇兒是被皇上委以重任,怎麼能讓這點小事情乾擾到他?你一個婦道人家,做好自己的事情,男人的事情,你彆管!”
衛國公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麵嗬斥嬋氏,嬋氏頓時滿臉委屈。楊氏也滿臉不快,衛淩宇走後,她不知道心裡有多高興。這個庶子雖然總是表麵上對她恭恭敬敬,可是心裡在想什麼還不知道呢。楊氏一直都覺得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衛國公膝下就這麼兩子,如今走了,就剩下衛淩風一人,她覺得自然是好。
見衛國公生氣了,衛家老太太馬上就出來打圓場:“好了,這大過年的,大家相互之間也彆置什麼氣。吃飯,吃飯。”
嬋氏不敢再說話,感激地看了衛老太太一眼。眾人再等了一會兒,衛淩風便回來了。進到大堂之後,衛淩風徑直在魏凝身邊坐下。魏凝見他滿身的風雪,想他必然是又在京州某處安置難民,不免暗暗心疼。
丫鬟們趕緊手腳麻利地奉上茶,衛淩風接過茶漱了漱口,楊氏心疼的率先從盤子裡夾了一個大雞腿放到了衛淩風碗裡,說道:“風兒,大過年的還要這麼奔波,真是辛苦了。餓了吧,吃個雞腿。”
“娘,我還好。”衛淩風笑了笑,他不管長到多大,在母親的心裡,他就永遠是個孩子。
魏凝撇了撇嘴,對於楊氏這種的“溺愛”行為,她早已見怪不怪。
誰讓衛淩風是她唯一的寶貝兒子呢?
人都到齊了,大家便開始動筷。衛國公府的人口並不複雜,女兒基本都已經出嫁,加上衛國公的姨娘,統共也沒幾個人。雖然是家宴,但是因為平常也甚少聚在一起吃飯,剛剛衛國公對嬋氏的那一頓訓斥,也讓大家心裡發怵,噤聲閉口不言。
衛國公見眾人表情都比較肅穆,也不想氣憤太過尷尬,於是率先開口問衛淩風:“風兒,那些難民如何,都安置好了嗎?”
衛淩風開口說道:“大部分都已經安置妥善。這
幾天忙著搭避難棚,又讓京州城的富商捐獻了一些物料。”
“辛苦了。”衛國公說。
衛淩風搖搖頭:“這些也都隻是權宜之計,長期下去,肯定不行。”
那天從宮裡出來以後,衛淩風心裡就暗暗擔憂。
皇帝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從他多年防備著皇後,讓自己設計逮捕衛淩宇,暗地裡鋪網想要揪出幕後之人就能看出,皇上怎麼可能如此簡單的就被一個小小的嬪妃控製住?
正是因為不相信,所以才進宮麵聖一探究竟。隻是那天的情景深深的印在衛淩風腦海裡,一時之間讓衛淩風也捉摸不透,皇上究竟是真被控製了,還是隻是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