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趙青蓉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呼吸也開始平緩起來。
魏凝看著趙青蓉,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如何?她好點了嗎?”衛淩風站在旁邊問。
魏凝點點頭,把那裝解藥的小瓷瓶放入袖子中,然後對衛淩風輕聲說道:“走吧。”
二人重新回到房間,魏凝脫下了身上的披風,對衛淩風說:“這解藥估計能讓她緩個兩三天了。看來她背後的人並不想讓青蓉姐姐死。”
“那可未必。”衛淩風打斷了魏凝接下來的話,說:“今晚衛淩宇就是前來暗殺趙姑娘的。”
“與其說他是來殺青蓉姐姐,我倒是覺得更是針對你而來。”魏凝看著衛淩風,說道。
衛淩風沒有說話,沉默不語。
這一點,其實他心裡早就明白了。
不然衛淩宇為何要從他們房間上的屋頂去往趙青蓉的房間?他們的房間與趙青蓉的房間距離大門都是相反的兩個方向,衛淩宇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衛淩風隻需要細細一想,便明白衛淩宇真正針對的便是他!
魏凝見衛淩風不說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上前解開了衛淩風的衣扣,對衛淩風說:“你不用擔心我,即便他們針對的是你,你也彆為我顧及太多。束手束腳的,反而會壞了大事。”
“嗯。”衛淩風點點頭,輕聲對魏凝說:“很晚了,睡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好。”
於是二人便歇下了。晚上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魏凝早就困意滿滿了。不消片刻,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倒是衛淩風,想到衛淩宇,便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第二日一早,魏凝起身,喚了束錦進來。
束錦走進房間,看見魏凝坐在床榻邊,還未等魏凝開口,便上前對魏凝說道:“小姐,趙姑娘醒過來
了。”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束錦一早起來都聽說了。因為趙青蓉的房間是在府邸最偏的地方,離她們這些下人們歇息的房間也很遠,所以即便有什麼動靜,她們一時之間也沒有立刻感覺到。再加上又是半夜,大家都睡得很沉。不過束錦剛聽說的時候還是嚇了一大跳,唯恐魏凝又受到什麼牽扯,受到傷害。
不過這個趙青蓉,還真的是自作自受,她留在府中,果然就是個禍害。
束錦心中忿忿不平。
魏凝聽見束錦說趙青蓉醒來了,有些驚訝。看來這解藥還真是挺有用的。草草的用完了早膳,魏凝便換了衣服,與束錦一起來到了趙青蓉的房間。
趙青蓉坐在床榻上,臉色慘白慘白的。看見魏凝進來了,趕忙起身想要向魏凝行禮。魏凝見了,馬上阻止了她。
“青蓉姐姐,你身子還沒有好,這麼客氣做什麼呢?這些虛禮,就免了吧。”魏凝邊說,邊把趙青蓉扶回了床榻。
趙青蓉眼眶紅紅的,眼睛裡漸漸蓄滿了淚水,她哽咽著說道:“青蓉謝謝夫人,謝謝夫人的救命之恩。”
趙青蓉說完,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今天青蓉醒來的時候,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一切。青蓉運氣不好,不過也是自己種下的苦果。他們怎麼對青蓉,青蓉都認了,但是若牽連到了世子爺和夫人,青蓉心裡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心安的。”
束錦在一邊聽了趙青蓉說的話,心裡十分鄙夷:你若是真的心裡過意不去,就不會死賴在這裡不走了。
趙青蓉說完,又接著說道:“昨晚青蓉神誌不清,但是依稀能感覺得到有人在旁邊,後來我細細回想,終於認出了那是夫人的聲音…”
“是我。”魏凝開口說道。她輕輕地握住了趙青蓉的手,說:“我那時見你十分痛苦,便喂你吃下了解藥。”
趙青蓉掩麵哭泣,邊哭邊嗚咽道:“夫人救命之恩,青蓉沒齒難忘。”
“這不算什麼救命之恩,隻是舉手之勞罷了。況且,你在府裡,我和淩風自有保護你的職責。”魏凝寬解著趙青蓉,說:“你現在身體可還覺得不適?昨天從你這兒拿的解藥,我本是打算細細研究下,看能不能尋出徹底解毒的方法。不過若你需要,我這就可以還給你。”
魏凝說完,便拿出了瓷瓶,遞給了趙青蓉。
趙青蓉接過解藥,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不過隻是暫且的緩解之法罷了。夫人,我也不瞞你,我時日確實是無多了。留在府中,隻會拖累你和世子爺。”
看著趙青蓉慘白的麵龐,魏凝心中不忍。
“你彆這麼想。我知你是個良善之人,也是受了他們的脅迫才不得如此。這噬心丸並不是無法可解。隻是恰好我們是在邊疆,這噬心丸的解藥藥材難尋。你放心,不管怎樣,我和淩風都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魏凝的這一番話確實是說的發自肺腑。但趙青蓉聽了心中更是越覺羞愧。她心裡明白,她當初就是為了接近衛淩風才一步一步落入了青木的圈套。如今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自己從京州來到這裡,不僅沒有幫到衛淩風什麼,反而牽連到他。她懷著這樣的心思,魏凝定是感覺出來的。但她並沒有同她計較,反而一直真心以待。
魏凝越是這樣,趙青蓉心中就越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