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該不會……啊?”林聞今一臉古怪:“難怪,我就說,你好像從以前就對小姑娘沒什麼興趣……”
陸映川冷著臉拍開勒著他脖子的手臂,整理好弄亂的校服領口。
“想什麼你們。”祝楊好笑道:“就是問問未來文科狀元,怎麼寫滿分作文。”
林聞今眼神複雜:“……你還挺上進。”
“還有這種好事?”王傑亮信了:“問到了回頭把秘訣發我一份,我作文也特拉胯。”
到了辦公樓的材料分配室,林聞今和王傑亮各拎起兩大摞新練習冊往外走。
祝楊沒吃早飯餓得沒勁,歎了口氣,認命彎腰,勾住兩摞練習冊的綁繩。
陸映川用手背掃開他的手,從兜裡掏出一盒舒化奶拋給他,修長的手指勾起那兩摞練習冊,一個人拎了四摞。
男生嗓音低沉。
做著溫暖的事,嘴上說著討厭的話:“暈倒還要送你去醫務室。”
祝楊:“。”
祝楊接住奶盒,看著那個高挑清冷的背影,氣笑了:“那我也沒那麼弱。”
祝楊沒客氣道謝,垂下眼睫,插上吸管。
被掃到的手指還殘留著涼意的觸感。
陸映川的手一年四季都很涼。
要不是上輩子親自認證過,祝楊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腎不好。
喝了一口,胃部的燒灼平緩了點。
人的胃很神奇,似乎有鏈接一個人情緒的功能。
凜冽又刻薄的冬天,正式過渡到有點燦爛的春日。
這天上午的陽光很好,校園裡的桃花一夜盛開,繁亂的淺粉花枝綴在小道上空,掉落一地潔淨淡涼的花瓣。
祝楊叼著吸管,懶懶跟在前麵那個高冷的背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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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學鈴響,教室三秒清空。
祝楊給學長發去微信,約他在食堂見麵。
沒得到回複。
走啊,站著乾什麼呢。”林聞今著急催促:“紅燒肉要沒了!
祝楊皺眉:“你先去,我約了人。”
“那個學長?問個作文技巧這麼急。”林聞今沒空多想,拔腿衝出去:“成,那我先去搶菜。”
陸映川站在門口回頭看他一眼,和王傑亮出去了。
【不咩:學長,還沒下課?】
還是沒有回複。
高三下課拖堂是常事。
祝楊記憶裡的事發時間是午休過半的時候,現在許路應該還沒有上天台。
收起手機,祝楊順著樓梯跑上了天台,不放心提前去看一眼。
到了天台出口,一個禁止學生進入的攔截橫幅擋在門口。
祝楊看見一個男生站在天台的欄杆外麵,一手抓著圍欄往下費力伸手,像是想抓什麼東西。
不知道哪裡被觸動,事發時間線竟然提前了。
祝楊心一跳,怕嚇到人沒敢出聲,馬上翻出橫幅走去,靠近小聲:“學長,你在乾什麼?”
這會兒中午剛下課,下麵聚集了不少抬頭眺望的學生,老師們看見這一幕都嚇壞了。
鄭主任在下麵焦急地喊:“許路!你趕緊給我回去!小命不想要了?!”
高三的老師嚇得臉都白了:“許路!快回去,上麵的同學,麻煩拉他一把。”
許路踩著狹窄的天台邊緣轉頭,見到來人怔了怔,皺眉說:“你往後點,危險。”
“到底是誰危險?”祝楊跑得喘氣,頭發被風吹亂,抓住他的手腕:“學長,快上來。”
老師們已經開始往樓上跑。
許路抿緊唇,往下勉強伸手,小心地抓起了什麼東西。
祝楊探頭往下看。
許路救起了一隻掉在空調箱上的麻雀,小家夥看起來受了傷,身體不停抽搐,發出細小的叫聲。
為了救一隻小麻雀,這個人上輩子丟了命。
祝楊心情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牢牢抓住許路的手臂。
一陣強風,許路腳下不穩,身體突然掉落。
下方的人群一陣驚呼。
男生的體重瞬間全部懸在祝楊手中。
祝楊半個身子被拽出了欄杆,咬牙拚命撐著,試著往回拽,根本動不了。
聲音亂糟糟的,不知道是誰在喊。
“祝楊!!”
“撐住!!!”
剛好不久的手腕,骨節發出輕微的聲音。
許路聽見聲音,抬頭看著他:“學弟,放手吧。”
真的不能改變嗎?
他還就不信了!
祝楊出了滿頭冷汗,忍著疼閉了閉眼,鬆開扶著欄杆的手,雙手抓住許路的手。
又是一陣驚呼。
一隻手突然出現,從身後用力摟住了祝楊的腰,耳邊是令人安心的冷靜嗓音:“彆動。”
陸映川穩住祝楊危險前傾的身體,幫忙一起把人拽上來一些。
許路上去了一些,腳能踩到天台邊緣,自己翻過欄杆。
操場爆發出振奮的歡呼。
老師們焦急趕到。
鄭主任臉色蒼白:“許路!你在做什麼?!”
“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你們三個,立刻撤過來!”
精神鬆懈,祝楊整個人脫了力,手不自覺發抖。
“我操。”祝楊有點腿軟,頭抵著身邊的白色肩膀,啞聲說:“陸映川,我手好像脫臼了……”
男生潮濕額發在肩膀上蹭亂,白皙的後頸覆著一層薄汗,呼吸聲急促地打在陸映川的耳畔,顯得有點狼狽。
陸映川臉色很沉,抿唇攬住祝楊的腰,安撫著輕輕拍了拍。
“沒事。”他稍低著頭,低聲說:“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