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他竟然,又被他川哥搶了證明兄弟情機會!

鄭主任看著陸映川思考兩秒,嚴肅地問:“抓到了嗎?”

陸映川淡聲:“來晚了。”

不甘心中又多了三分敬佩。

林聞今暗暗朝陸映川遞了個牛逼的手勢。

“映川下回動手前跟我說一聲,我這不是白跑一趟。”鄭主任歎氣:“清潔的阿姨總說這層的廁所有煙味,我正好想來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你們三個還挺會搶活兒。”

林聞今馬上機靈起來:“

對,那您就不用上去了,還得爬一層樓梯,您那膝蓋不是不太好嗎?”

“林聞今,我說怎麼好幾天沒抓著你,看來是長進了。”鄭主任好笑道:“難得看你這麼懂事。”

林聞今靦腆一笑:“總要學會長大的。”

鄭主任指指他:“臭小子,就知道貧嘴。彆站這兒了,快下去上課,我也回辦公室歇會兒。”

鄭主任下了樓。

林聞今擦了擦頭上不存在的冷汗,感激地回頭小聲:“臥槽川哥,還好你一起來了,太特麼驚險了。”

祝楊有點犯困,沒說話扶著扶手往樓下走。

陸映川看了看男生依舊冷淡的表情。

“嗯。”陸映川思考兩秒,說:“下次還可以一起。”

林聞今表情一愣:“?”

“啊。”林聞今瞳孔晃了晃:“那、那可太、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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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祝楊就開始趴桌子。

身體底子好,祝楊有特殊的感冒應對機製,一般多睡幾覺就能挺到自然痊愈。

祝敬廉發家晚,上半輩子幾乎都在外麵奔波。

祝楊上小學時家裡條件還一般,請不起阿姨照顧他,經常都是他一個人在家沒人管。大少爺看似嬌慣,其實一身被放養長大的習慣。

有人照顧不用麻煩當然更好,沒人管自己也能用懶辦法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上課鈴響。

祝楊剛找好姿勢一趴下,旁邊人問:“不請病假?”

真生病了反而懶得動,祝楊想先睡一覺再說,在臂彎裡悶聲:“下課再說。”

陸映川盯著那個蔫蔫的後腦勺看了幾秒,伸手小心從祝楊的書桌拿出保溫杯,起身去後麵的飲水機接了杯熱水,給他到桌邊。

“喝點水再睡。”陸映川說。

“嘖。”祝楊啞聲:“彆吵。”

把水杯往自己這邊挪了點,防止碰掉,陸映川沒再說話,從書桌裡拿出英語書。

第二節是張老師的英語課。

張老師站上講台,往靠牆那邊看了眼,用練習冊拍了拍講桌:“映川,把你同桌叫起來。”

祝楊已經睡沉了。

趴在桌上的人校服外套領子立著,微亂的腦後發絲透出懶意。

陸映川放低聲音:“他不舒服。”

“怎麼了?”張老師挑眉。

“感冒。”

“身體素質差還穿那麼少,剛換季,大家都多穿點。”張老師沒再叫人,說:“把練習冊翻到第一百零八頁。”

翻開書,陸映川又偏了偏頭。

帥哥耍帥的第一要義就是穿得少,開春後祝楊除了校服就不多穿外套了。

身邊人隻穿著單薄的校服外套,趴下時能看見少年清瘦的背部線條和肩胛骨輪廓。

那根煙確實加快病情的演化速度。

聽著催眠的講課聲,祝楊意識慢慢昏沉,打在手背上的呼吸變得溫燙輕緩。

逐漸墜入潛意識的黑洞……

背後一暖,一件外套動作很輕地搭在了身上。

祝楊的聲音有點弱,凶不太起來:“說了不用……”

“林聞今的。”陸映川說。

“……”

祝楊從手臂上稍抬起頭,虛眯著眼睛視線一偏,看見林聞今在座位上給他比了個心。

無話可說。

祝楊重新趴下,調整好姿勢把臉埋進臂彎。

不到幾秒,呼吸聲慢慢變得輕弱。

再次,逐漸墜入潛意識的黑洞……

背後一沉,又一件外套搭在他身上,連頭也一起被連帽罩住。

“……”

祝楊咬了咬牙,艱難地把眼睛眯開一條縫,從手臂上緩緩轉頭:“陸映川,你是不是……”

“他先給的。”身邊的木頭麵色坦然,理直氣壯。

“。”

這他媽是什麼兄弟行為複製機器人?

無言以對地沉默幾秒。

祝楊把臉轉過去,自暴自棄,腦袋重重一埋。

老師在講月考重點內容,身邊做筆記的落筆聲很克製,比起平時筆觸輕了許多。

熟悉的清新氣息將祝楊完全包裹,整個世界的光線舒適暗下,形成一個很有安全感的睡眠空間。

祝楊很快就睡著了。

時間仿佛無知無覺中斷裂。

恍恍惚惚,祝楊感覺到自己的潛意識在混亂碰撞,大腦中的各種無關聯思緒徹底失控,自動輪番播放,閃過不知道在哪裡看過的話,睡眠是死亡的臨時體驗。

有一瞬間,他抓住了這個外來字句符號,在睡夢中短暫清醒。

思想自然產生了連鎖反應,祝楊忽然感到強烈的迷茫。

一個從來沒有深入思考過的問題,突然清晰地浮現在混沌的腦海中。

——他是怎麼重生的?

祝楊試著尋找前世記憶斷裂的節點,隻找到那個在國外度過的無聊生氣的紀念日。

他說了那句賭氣的話。

陸映川從酒店浴室出來,穿著白色浴袍走到床邊。臭不要臉的狗東西,莫名其妙冷凍了一晚上,一聲不吭掀開他身上的被子……

就生氣睡了一覺,然後他就重生了?

靠。

他不會是會被狗東西氣死的吧?

可是又好像哪裡不太對。

陸映川在氣人這塊確實有點東西,但也沒到能把他氣死的程度。

不然他早就重生一百次了。

難得做了一個清醒夢,祝楊試著控製思緒,繼續檢索那些重生後被他遺忘的那晚後續記憶。

真實世界的聲音隱約夠聽見,祝楊的身體像鬼壓床一樣被摁死在桌上,沉重得像灌了水泥,仿佛被關進一個隻有他自己的黑盒子。

“映川,起來翻譯一下這段。”

布料的輕微摩擦聲。

男生說話的聲音低低連續響起。

祝楊的睫毛在外套的陰影裡顫了顫。

某個瞬間。

男生低沉卻年輕的聲音,在某個瞬間被十年後的成熟男聲取代,伴著一些找回的碎片畫麵。

“滾蛋。”

祝楊把掀開被子就要上來動他的人一腳踹開,跳下床直奔書桌上眼鏡,熟練地往地毯上一摔。

他一手叉腰轉身,沒好氣問:“陸映川,你有完沒完?你一晚上到底在氣什麼?”

男人麵容沉冷坐在白色床邊,白色浴袍冒著涼颼颼的怨氣。

像個悶葫蘆一樣憋了一會兒,終於幽幽開口。

——“以後還隨便給女生微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