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映川抿唇忍笑,說:“給你擦手。”
“……”
祝楊慢吞吞把手拿出來,接過濕巾自己擦,沒和他對視。
就因為那幾聲“老婆”,兩人都不太好意思,直到一頓飯結束沒怎麼說話。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出商場,天已經黑了。
廣場上已經裝飾好了聖誕樹,雪下了一天都還沒停,白花花的細碎雪片悠揚地從夜空降落,寧靜又漂亮。
陸映川拂去祝楊頭發上的雪,給他把外套連帽扯上去,問:“回去嗎?”
他們還有一大堆卷子沒寫,估計回去要寫到很晚。
祝楊輕“嗯”了聲。
踩著薄薄的積雪,兩人慢慢往路邊走。
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音,他們在廣場上留下一串平行的腳印。
陸映川悄悄觀察著祝楊的臉色。
祝楊神情散漫地垂著視線,不知道在想什麼,有點過於沉默。
以為祝楊是在不開心,陸映川想了想,說:“以後不叫了。”
“嗯?”祝楊仿佛剛回過神,轉頭看他:“你說什麼?”
陸映川說:“你不喜歡,以後不那麼叫了,彆不開心。”
就是一個稱呼,倒也不至於生氣。
祝楊就是第一次聽陸映川這麼叫他,有點刺激過頭了,臉皮也不太夠用。
“沒有。”祝楊不自然地轉開臉,看著彆處,聲音微弱地說:“……沒說不喜歡。”
陸映川:“?”
陸映川愣了愣,思考了一下這句話的含義:“你喜歡?”
“……”
祝楊木木轉回臉,動了下嘴唇,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不要臉的問題。
“陸映川。”祝楊耳朵又開始升溫,惱火地說:“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問一些不要臉的問題?”
陸映川虛心地說好,然後偏了下頭。
祝楊惱羞成怒,停下來,伸手去拽他領子,磨牙:“你他媽還敢笑?”
陸映川恢複冷漠的表情,茫然地轉回頭看著他。
“彆跟我裝。”祝楊雙手去扯冰凍狗的臉頰:“我看你最近是越來越囂張了,要不咱倆打一架吧?”
陸映川麵色平靜地任他蹂·躪:“不打,認輸。”
祝楊冷笑一聲,彎腰撿起一把乾淨的雪,拍到陸映川的黑色外套上,不吃他這一套:“那你就站著挨打吧。”
祝楊羞恥地憋屈了一頓飯,也沒想到什麼反擊的好辦法。
總不能讓他叫回去,那不還是這狗東西占便宜?
廣場上的雪還沒有被清理,很多大人帶著小朋友出來玩雪,帶著小桶和鏟子堆雪人,聞聲看向那邊打雪仗的大哥哥。
祝楊撿起地上的雪團成球,毫不留情地往狗東西身上砸:“臭不要臉,誰是你老婆?”
陸映川說到做到,不還手站著讓他砸,被雪濺到臉時抬手擋了下,一邊眼睛眯了眯。
祝楊玩得嗨了,故意挑釁,想看這人能忍多久:“看你長得帥,人品也不錯,勉強給你當個男朋友,還蹬鼻子上臉了?”
“好事兒都讓你占了。”
“一會兒回去你就給我躺平!”
“是不是楊哥一直讓著你,不發威一次,你就當楊哥做不到是吧?”
陸映川腳都沒挪地兒,抬起手臂輕鬆地擋下一團雪,好像在陪小孩兒玩。
見他這副遊刃有餘的樣子,祝楊更不爽了。
他氣喘籲籲停下來,看了看那邊小朋友堆雪人用的小桶,正要走過去借用一下。
剛一轉身,忽然被人從身後絆著腳放倒在地上。
祝楊一臉懵逼地躺在雪裡。
這狗東西是真他媽陰險。
陸映川一手護著他的頭,虛虛跪壓下來,沒有壓實。
男生黑色的衣服上全是細碎的白色雪沙,睫毛上掛著融化的細小水珠,被攻擊得略顯狼狽,本就冷淡的帥臉因為冰雪更加冷酷。
祝楊起不來,反手抓了一把雪,扯開領子就往他外套裡塞。
陸映川及時箍住祝楊的雙手,把他的手控在胸前。
鬨得太久,祝楊體力消耗更大,微微喘息:“你不是不還手?”
“嗯。”陸映川幫他焐熱凍得冰涼的手,打量著男生精致漂亮的臉蛋,說:“沒還。”
祝楊:“那你敢不敢鬆開我?”
“不敢。”陸映川沒什麼害怕的表情,漫不經心重提他剛才說的話:“怕楊哥發威,讓我躺平,明天上學起不來。”
“……”
祝楊過過嘴癮。
現在再想推倒他川哥已經不可能了,人家上輩子那麼多年經驗也不是白混的。
“那我也沒那麼殘暴。”祝楊說:“看你今天過生日,放你一馬。”
陸映川輕輕笑了聲:“謝謝楊哥。”
祝楊:“讓我起來。”
陸映川握著他的雙手,一手撐著雪地俯下身,親昵地蹭了下他冰涼的鼻尖,嗓音很低地說:“今天很開心,謝謝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