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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製人發生叛亂的時候, 張三正在研究室裡麵進行日常的工作。

他是這個編號為4的基地中的研究員。在末世來臨前便是生物領域的大佬,等到末世來臨,人類發現可以通過末日後經過輻射的陽光培養複製人之後, 他便以自己的身份和實力進入了生物研究室,成為了基地裡那一批不用戰鬥也能得到充足給養的特殊人員。

在張三內心深處, 他覺得末世之後是要比末世之前要好的。在末世之前, 雖然他在行業內也能被人尊稱一聲“老師”, 可實際上生物專業是最不受重視的那一批天坑之一。而在末世來臨之後, 他偶然發現了輻射的陽光可以刺激細胞發生變異,而末世前他做實驗的一份培養基可以讓這種變異可控進行。

從此之後, 哪怕是基地裡最強大的戰士也要仰仗著他們研究出的培養基和一代代複製人活下去。而且擁有這項技術之後, 人類將永遠不用擔心生病和衰老,隻要大腦仍然在活動,人類就能真正做到不死不滅。

這樣高高在上且永遠不會改變的日子, 難道不比以前苦哈哈帶項目寫論文要好?

可是為什麼那批複製人會發生叛亂?!

溫室裡明明設了最全麵的監測機製,門鎖也是DNA解鎖,除了他和基地裡另外幾個高級研究員外,根本不可能打開!那些東西是怎麼做到提前成熟不聲不響跑出來的?!

張三踉踉蹌蹌地衝出了實驗室,他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戰士,可他不敢靠近他們。他怕那些戰士會和剛才的賀言章一樣也是複製人假扮的, 他唯一的速效細胞修補劑已經用掉了,如果再次被殺,是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張三打算去監獄那邊。

監獄區域是關押已成熟且經過記憶灌輸的複製人的地方,他在那裡還存著一個複製人身體。

速效細胞修補劑隻能讓細胞快速再生,可如今他的腦袋裡麵還留著剛才那個複製人射進去的子彈。他需要儘快利用那個複製人的一部分腦乾修補,不然的話,他支撐不了多久。

“Arschloch!”

剛剛走到十字口的通道, 旁邊的拐角處猛地竄出一個人影,他手中拿著武器,鈍器一下子砸到了張三的左腳上。他發出了一聲慘叫,驚怒地回過神來,就看到了一張獰笑的臉。

“我記得你,研究員是嗎?主持複製人培養計劃的研究員。”他慢慢走近,“我運氣真的不錯,居然能碰到你……啊!”

裝滿了強腐蝕劑的微型注射器近距離紮到了他臉上,複製人的臉如同融化的泥漿一般迅速溶解,他慘叫著後退,倒下去的時候,腐蝕劑蹭到了牆上,塗料和藥劑發生反應,猛地騰起了火。

“媽的……”張三額頭上都是冷汗,他忍著疼,拖著已經斷掉的左腳踉蹌著往通道裡跑。

可他的動作還是太慢了,等他來到倉庫區的門前時,身後的火勢已經追了上來,甚至沒等他關上門,就直接越過他衝進了倉庫區!

張三幾乎是撲到了緩衝區的門前,他顫抖著手把信息卡按上了門鎖。門鎖是DNA解鎖的,他手上全是血,也免去了采集DNA的過程,門“嘀”地響了一聲,鎖開了,門卻沒開。

張三怔了一下,這才想起來——為了防止監獄裡的複製人越獄,哪怕用DNA開了鎖,按照輪崗規定,緩衝區的門也是每一個小時才能開一次,隻有五分鐘的換崗時間。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時間表,距離下一次開門還剩十五分鐘。

可倉庫已經快被大火吞沒了。

出去?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張三惱怒地左右看了一圈,目光終於落到了旁邊一排排的冰櫃上。

這裡是複製人的肢體存放區,一台台器官冷藏櫃裡放著的是從那些培育失敗的複製人身上取下的肢體或者器官,這些殘次品沒法用來移植,但是做變異實驗的時候可以用上。張三徑直走到了標著“Eyes”的冰櫃旁邊,他調高了溫度,把裡麵的一半器官盒取了出來,粗魯地丟在了地上,然後手腳並用爬了進去。

他關上了冰櫃,蜷縮在裡麵靜靜等待著。

鼻尖縈繞著一股有點奇怪的氣味,這是盛裝器官的盒子的氣味——基地內部垃圾處理困難,這些盒子都是特殊的植物莖乾做成的,用的是溫室裡和複製人同一種培養基種出的植物,材質不會對器官產生影響,也非常容易降解處理。張三抱著膝蓋,一片黑暗之中,他看不到盒子裡的東西,可卻好像仍然能感受到那些眼睛的注視。

看什麼看,你們不過就是複製人而已。

人類比其他動物優秀、能在進化之路上遙遙領先的特點就是能夠使用工具。從原始社會的石器,到後來的金屬器,再到蒸汽和電氣時代的到來,凡是能夠利用的,都能成為人類的工具,複製人也隻是其中一樣罷了。

為什麼工具還能反抗?還要叛亂?!

他恨得咬緊了牙,在一片黑暗中默默數著時間過去。

再過十分鐘,等到監獄的門打開了,一切就結束了。

他能找到自己的複製人,完成身體替換,然後……大不了他帶著培養基和技術換一個基地。

人類在過去的幾千萬年的進化中都成功活了下來,哪怕是末世,他們也不可能輸給任何生物!

路靖堯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越發虛弱。

剛開始還能跑,到了後來,已經連走路都在喘息。身體裡的能量像是被什麼東西抽走了一樣迅速流失,四肢變得像是乾脆的木柴,撐不起身體的重量。她扶著牆一步一步顫抖著往前走,迎著微光,她看到自己的手臂上,皮膚已經變得如同老年人一樣又乾又皺,緊緊貼在肌肉萎縮的手臂上。

這樣子像是在哪裡看到過。

這個念頭隻是在腦中一閃而逝,很快路靖堯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趕路上。一路上她看到了大片的血跡和被火燒過的痕跡,這些痕跡太雜亂,路靖堯很難從中判斷出這一個小時內會發生什麼。等她來到了倉庫區域,剛剛進門,就看到同樣被火焚燒過的痕跡,地上散落著很多被燒焦的塊狀物。她謹慎地繞開了那些東西,來到了緩衝區的門前。

門鎖居然已經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