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靖堯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孟庭柯的目光已經從驚恐轉為了敬畏。
“路路你原來已經是可以菜刀剁鬼的大佬了嗎？”孟庭柯敬仰地看著她，“失敬失敬，我是不是應該用更加尊敬的態度對待你？”
“你已經很尊敬了,至少為我哭喪的時候非常真心。”路靖堯發自內心地說，“而且，你這次也做得不錯,至少麵對那條大魚沒慫。”
說到這裡,孟庭柯撓了撓頭：“其實我也很奇怪,我雖然用了道具，可確實沒花多少功夫，那大魚看著恐怖，可其實幾下就解決了。”
“我這邊也是，那個老頭……”
叮咚！
這次是路靖堯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看，在通訊軟件上收到了一條轉賬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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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庭柯：？？？
他難以置信地翻著自己的手機,翻了半天聊天軟件之後，終於確認自己手機上確實沒收到轉賬提示。
“為什麼！”頭一次受到非洲人待遇的歐洲狗憤慨地提出質疑，“不能因為我剁的是魚,你剁的是人就不給我積分吧？給個五毛也可以啊！”
“那是因為你殺的不是‘異端’，”路靖堯邊說邊往廚房走去,“我想我已經知道異端是什麼了。”
廚房裡麵的魚頭人和血跡全都消失了,就好像剛才隻是她的錯覺一樣。然而路靖堯卻蹲在了地上，仔細地檢查著廚房的地麵。終於,她摸到了一個邊角，手指輕輕用力，她從白色的地磚上麵拈起了一張薄薄的、像是風乾了的麵膜紙的人形薄皮。那東西又輕又脆，隻是手指輕輕用力，它就變成了白色的粉末簌簌掉了下來。
“異端。”路靖堯輕聲說,“原來是這個。”
“這是什麼？”
“你還記得李媛媛嗎？”路靖堯抬頭問道。
孟庭柯想了想：“之前去我們租房那找你的那個……鬼？”
“對，她在衛生間裡消失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路靖堯指了指地上的那堆白色粉末說道，“李媛媛是替代了亡靈值滿百的玩家的從副本裡出來的……算是亡靈吧，如果剛才那個老頭也和李媛媛一樣的話，會不會異端指的就是這些存在？
“剛才我殺那個老頭的時候，用的隻是普通的菜刀，他身體力量很孱弱，他的血是紅的，被普通利器砍到了會死，除了可以裝神弄鬼嚇人之外，其實他的身體和一個真正的老人差不多強度。
“李媛媛當時喊著我是‘偷渡者’，而她是經過正當程序過來的。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裡的‘異端’指的應該就是這些通過‘正當程序’來到現實世界的亡靈世界的存在，就是那些替代了亡靈值滿百的人的家夥。而且來到這裡之後，它們的力量會大大削弱，甚至普通人都有可能戰勝他們——隻要普通人沒有先被嚇死的話。”
孟庭柯不自覺地點頭：“很有道理，所以，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這些‘異端’？那不是挺簡單的嗎？”
“很難。”路靖堯說道，“彆忘了，除了裝神弄鬼，他們和普通的人類沒什麼區彆。如果一個異端下定決心要掩藏自己，我們是很難看出他們的區彆的。隻要他們再有點智商，在這種混雜了大量新手玩家的環境，嚇死人類不是什麼難事。”
孟庭柯卻精神振奮信心滿滿：“沒問題！隻要對方不強，再恐怖我也不怕！路路你放心，接下來的副本，輪到我保護你了！”
平時隻能靠彆人的掛件第一次覺得這次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兩人收拾完東西，重新選擇從樓梯下樓。好在這次沒什麼意外，兩人順利地來到了樓下。
“要去哪？”孟庭柯問道。
“去金鼎大廈。”路靖堯說道，“賀言章在那裡住，我們先過去……先去看看，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他。”
孟庭柯盯著她的臉看。
“……看什麼看？！就算是你遇到了危險，我也是肯定會去幫忙的！”
“可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孟庭柯做出一副小媳婦受傷的樣子，“你以前隻會說，我是你的好掛件，而他隻是狗！現在你怎麼……嗷！路路我錯了！你彆丟下我！”
他抱著吃瓜的心態小跑著跟在看起來像是惱羞成怒了的路靖堯身後，看她冷著一張臉走到馬路邊，抬手叫了輛出租車，正準備坐進去的時候，動作卻突然頓住。
孟庭柯心頭升起不妙的感覺，他繞到車前麵，看了看駕駛座裡的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駕駛座上的司機臉上掛著笑容可掬的表情，然而他的臉色卻是慘白得不像活人，兩行血淚從他的眼角流出來。
看上去已經死了，可剛才這輛車明明在路上開得非常正常。
“這車不坐了，我們換地鐵……不，還是走著去吧。”路靖堯啪地摔上了車門，她臉色更加陰沉，看著這個不知道一直是亡靈還是剛剛變成亡靈的出租車司機，她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