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不會,隻會舔,要不要。”
“……不要。”
青木眨了眨眼:“放心好了,不會有人殺你。”
“他剛剛就要的!”
“所以我來了啊。”青木眉眼耷拉下來,“詩緒裡太可憐了,畢竟隻有一條命,再怎麼樣也不能被彆人奪過去。”
他說著說著,又露出惡毒不堪的神情:“都是他的錯。”
……你是以為我被壁咚了才來的吧!?你當我記憶隻有七秒嗎?而且這話說的,一股子奇奇怪怪的占有欲。
我原本就打算出學校,現在更是想馬不停蹄地離開,“反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再見。”
我順利地走出校門,剛好接下來是兩天假期,我在家左思右想,總覺得不安全。
我的父母離婚得早,各自分家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我也不好打擾,也許是愧疚,把老家的房子留給了我。
但我半年沒回去看了,因為老家我也不熟,沒多少認識的人。
現在我卻打算回去避避風頭,起碼等星期一再回來。
說做就做,當晚我就搭上車回到老家屋子。
那棟屋子處於海邊的一個小村莊,自帶一個小小的後院,街坊鄰居都認識,所以我一來就得到了關注,幸而都是些好人,我打掃完屋子住下。
深夜聽著遠處的海浪聲入眠。
第二天,我去相鄰的幾個家走了走問候了幾句,然後坐在院子裡看著長滿雜草的地發呆。
……後天回去的時候萬一又碰到那個人怎麼辦?
突然,隔壁的阿姨在街上喊孩子回家吃飯:“阿悟——阿悟——”
我走出門:“阿姨,你們要吃飯了?”
“對啊,可是阿悟這小子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肯定又去海邊玩兒了。”
我正好要去海邊散散心,聞言道:“那要不我去喊吧,我正要去那裡散步。”
“啊,那太感謝了間織,晚上來我們這裡吃飯吧。”
“不用不用。”
我鎖好門出去,這裡離海邊很近。
我邊走邊揉了揉眼睛,昨天哭了一場今天眼睛腫了一點。
這裡的海隻有細微的波浪,沙灘上更多的是崎嶇的礁石,陽光灑下,黑黝黝一片。
我運氣好,剛下去就看見那小孩的背影,過去喊到:“悟君,你媽媽做好飯了,讓你回去吃。”
鍋蓋頭的男孩嚇了一跳,他正往一個礁石洞裡偷看,回過頭,眼睛睜得大大的,驚訝道:“姐姐,那裡……”
我沒聽清他在說什麼,走到他麵前:“嗯?快回去吧。”
“……好。”男孩最終望了一眼,埋下頭匆匆離去。
我站在原地疑惑地順著他指的地方望過去,礁石洞內各處凹凸不平,隻是有一處凹進去的地方。
我湊近一看,那塊地方積累了不少水,形成淺淺的水窪,但是此刻全部被染成了紅色,蕩漾著碎碎的肉,無風而泛起漣漪。
“啊…!!”我被駭住,跌落在地。
……冷冷冷靜,萬一是魚的屍體……
誰知下一秒,一個身體浮了出來,露出頭與胸膛,渾身赤、裸,那人全身都是裂口,血肉模糊,浸泡在水裡將清水染紅。
他先開口,那雙還算完好的眼睛轉向我:“哎呀,這裡怎麼有人呢,初次見麵……奇怪,小姐,明明沒我好看,我卻覺得你挺可愛的呢……”
我聽見熟悉的聲音,更震驚了,壓根沒意識到他仿佛不認識我的話,驚訝出聲:“青木!?”
“……”那人沉默了片刻,不知他想起了什麼,神色陡然一變,嘴邊的裂口都撕裂了不少,“詩緒裡……詩緒裡!!”
我:“你怎麼在這裡……不對,你怎麼這個樣子?”
“啊啊啊,都怪壞男人把我割成這個樣子,七零八落的,將我丟棄在這裡的……”青木的聲線非常委屈,他好像看不見我了,忙大叫,“詩緒裡!詩緒裡!”
我正往下走了一點,靠近他,一出現在青木固定的視野裡他就安靜下來。
近看,青木的傷更加恐怖,全身沒一塊好肉,臉甚至已經看不清模樣,足以窺見加害人的恨意。
我慌忙道:“我…我要不叫救護車……”
“不……你忘記我能自愈了嗎詩緒裡,就待在這裡。”
對,青木自愈力很強,去醫院反而可能會惹懷疑。
我碰都不敢碰他,坐在水窪附近,跟看瀕死的魚一樣低頭和青木對視。
不清楚青木的能力到底是什麼。我不敢輕舉妄動。
我想起昨天的事,“是不是那個要勒死我的人這麼對待的你?他為什麼要千裡迢迢把你丟在這邊?”
“是哦……就是他……壞男人……”青木笑出聲,喃喃自語,聽不出他是不是在撒謊,畢竟此人撒謊成性,跟吃飯一樣自然,青木扣完帽子就轉話題繼續叫,“我好疼啊詩緒裡!真的好疼啊!嗚嗚嗚嗚嗚”
我慌張道:“那你要不要塗藥啊?也許會好一點。我找工具把你拖回家?不會傷口裂開致死吧……要不等你好一點了再走?”
“不用,我就在這裡就可以好,就保持這樣……隻是我需要照料……詩緒裡,我好需要照顧啊……”
“你一定每天都要來照顧我…來陪我……”
雖然說照顧,我好像也不知道怎麼照顧,就看著他深深的割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痊愈。
……那我來之前,他的傷口會不會更深?
隨即把這個想法拋之腦後。
再深就成碎塊了,怎麼可能呢。
我抱膝越看越嚇人,濃重的紅水將他其它地方遮得嚴嚴實實,但隻是他露出的頭和胸膛就堪稱恐怖片現場,滲人得緊。
青木自己倒是喋喋不休:“詩緒裡,想要吃水果,好想吃……”
但我一旦答應起身去拿食物,他看不見我又要失控地大喊大叫:“詩緒裡!!詩緒裡!詩緒裡!”
我每次都沒走出過石洞就被喊回來。
我:“你到底要不要吃啊,我又不是不回來。”
青木臉上的傷痕好了一點,起碼嘴角的傷好了,耳朵被撕裂的裂口重新相連,沒再漂浮在水中隨時會斷裂的樣子,那雙眼睛一直執拗地盯著我。
“不吃,你一定要照顧我詩緒裡……每天…每天都要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