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早起,吃了早飯,坐在餐桌邊無語地看青木盯著窗外發呆。
他的傷一個上午就完全恢複,又成為一個四肢健全,可以自由行動的人。
那股子受重傷的急切、缺失的安全感又重回他的身體,嘰嘰喳喳的模樣褪去,少年開始打主意。
青木換了身衣服——完全不知道哪裡來的!他剛剛隻是短暫出門了一趟就換了身行頭,現在又是一個矜貴的高傲人,眉眼間流轉著自傲與冰冷。
和昨天的差彆之大令人側目。不過青木這個人本來就陰晴不定,上一秒可以撒嬌裝委屈討你歡心,下一秒就可以指著你鼻子罵,甜膩與毒汁可以在他嘴裡並存。昨天那副絮絮叨叨的模樣倒是很少見,但也僅限於此。
“詩緒裡,我要出門了。”青木的聲音也恢複了平靜。
“嗯嗯嗯。”我在寫作業,聞言胡亂點頭。
門被關閉的聲音。
我長籲口氣。
……我算是懂了,青木這人,受傷到不能動彈時真的好吵,就像急迫需要一個人來愛他幫助他似的。
我上午還問他是不是每次受重傷都這樣。
青木居然還思考了一下,說:“我會非常恨罪魁禍首。”
………彆說了,為什麼我腦海中浮現出他被人傷了後絲毫不顧自己的安危,十分從心地朝對方破口大罵、瘋狂諷刺的場景……估計比我這兒還吵……
青木看出我的想法,勾了勾唇,黑眸意味深長地注視:“是的,畢竟一般傷了我的人都是些臭蟲一樣的角色,我不是罵,我隻是幫他們認清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子還敢傷我。而且我肯定要讓彆人幫我啊,一點兒也不想待在又臟又臭的地方。你說對不對詩緒裡?”
…行。
我回憶完,對受了重傷,行動力受阻就容易失控的青木吐槽了一下,再次專心地寫作業。
青木將帶血的毛毯卷走了,也不知道卷到哪裡去。
不會真的去撿肉了吧?還挺注重街道衛生……
我寫完後又無聊地讀了會兒書,等到下午四點我才站起來出門散散步。
我不知道青木去了哪裡,但我一出門就發現遠處有一串煙在往上冒,似乎在焚燒東西。
我:“。”
我邊散步邊靠近,還聽見婆婆間的八卦。
“哎呀,剛剛那個小夥子真的好看……”
“比我閨女還好看……怎麼以前沒見過……”
“好像……”
我事不關己地路過,仿佛她們在聊的人是路人甲。
不知何時走至煙冒出的地方。
這裡好像經常有人燒東西,此刻一個中年人在奮力地清理剩餘垃圾,騰出一塊地方放置了毛毯和一些碎肉。
青木一臉閒適地站在一旁當閒人,偶爾出聲挑刺:“那裡,那裡沒有收拾乾淨。到底會不會收拾啊。”
我看著那人滿是汗的額頭,還有心甘情願的表情,沉默:“………”
我也沒有上前。
青木昨晚和清晨的失控已經收斂,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倨傲又自滿。
我昨天和今早上都被他的聲音擾得想打人了,幸好現在回歸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