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閉眼。
就知道他不會消停,根本不懂,也不屑緩和之道。
管家果然被他一連串的責罵激怒,撕開溫潤有禮的外表:“富江!你得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沒有收養你你就什麼都不是!”
“哦?是嗎?那你去給父親說啊,到時候看看信誰?你不就是想要等那老頭死了你好繼承遺產嗎?要不然怎麼在這裡當牛做馬?真可惜,所有一切都是我的!我的!你算個什麼東西!你裝什麼溫文爾雅啊,你這種東西也敢肖想嗎?”
乍一聽見豪門秘辛的我人都麻了。
哦,原來那對夫妻無所出,管家你儘心儘力就是想要討好他們獲得遺產?怪不得討厭富江,半路劫財啊。
他們越罵越大聲,偏偏青木罵人罵得可狠了,還專門往人心眼子裡戳。
管家罵的無非就是些不要臉什麼的,對青木這種厚臉皮選手來說不痛不癢。
管家:“富江!我是找了你很久的弱點,你偽裝成善解人意的兒子把海利先生他騙得團團轉!但是私底下你就是個惡毒發狂的卑賤人!……我看到了,今天,你一直在偷看她吧?你要是敢奪走我的東西!我就殺了她!”
他最後幾句可能是為了狠厲和怕被海利發現,是壓低了聲音湊富江耳邊說的,我完全沒聽清楚,總覺得怪怪的。
青木更不耐煩了:“行了廢話真多,說完沒有。什麼東西。所以?你這麼晚去房間就是想殺人?就你?”
我不知道他們在乾什麼,隻聽見一個人被撞上牆壁的聲音,然後是青木驟然可憐下來的聲線。
“父親……你看看他!他不僅想要爭奪你的遺產,還說你早點死就好了,就不會有我這個變數了……我都不知道我怎麼惹他了……”
……不得不說,青木雖然愛撒謊,但成為己方隊友的時候還是挺給力的……
我被悶得臉在發熱,卻依然一動都不敢動,生怕被人發現端疑。
“不是的!……”管家垂死掙紮,但那位老人過於相信富江,導致他怎麼說都是錯的,管家最後低下嗓音道,“那我還發現白天的那個間織沒在房間裡,想必富江少爺會知道在哪裡吧。”
“間織?”老人記不住名字,想了片刻,他先嚴厲嗬斥了管家,卻並沒有在青木一氣之下的要求下解雇他,畢竟關那兩個男人的罪行還有管家的一份力,他隻是嗬退了管家。
等管家走後,老人才慢悠悠說道:“富江,不管你做什麼,都可以。我隻是想獲得一個乖巧的兒子而已。”
青木這時候賣乖得不行,“當然了父親。”
老人滿意地點點頭,“記得處理好。”
他緩慢地離開。
而我硬生生驚出一身冷汗。
那老人的意思明顯不在意我被青木如何,沒有絲毫道德底線可言。
等門關閉了,我自己掀開被子坐起來,剛好碰到彎下腰準備掀我被子的青木,額頭撞額頭,給我撞得眼淚一下子湧出。
青木揉揉自己的額頭,嘟囔:“好痛啊詩緒裡。”
他見我流淚,也眨眨眼,一滴一滴的淚水同樣奪眶而出,敬業演員一般。
我即便是疼得哭,也要用力地瞪他:“你爸爸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
“就是隨便我做什麼都無所謂咯。”青木眼淚停止了,表情並不是哭泣的表情,掛在眼尾的那滴淚水劃過淚痣,與他清明的黑眸形成情緒的反差。
色厲內荏的我嚇了一跳。
仔細想想,值得相信的青木遇到家人應該也是會有私心的吧?怎麼可能就任由我報警呢?我剛剛怎麼會跟傻子一樣相信呢?
怎麼做都無所謂……我想到地下室那兩個男人的慘狀,堪稱生不如死的。
我看著他彎下腰作勢要做什麼的模樣,邊掉眼淚邊企圖商量:“…那你們就放過其他同學吧……不對,也放過我吧,我們不是朋友嗎?”
“你在說什麼啊詩緒裡。”青木爬上床沿,雙臂一把攬住我的肩膀,雙腿也分開跪在我兩側,他直跪著比坐著的我高,低眸垂首間黑色碎發悄然滑下,那雙眼睛魅惑如絲,離我極近。
猩紅的舌伸出一點,他低頭將我臉上的淚全卷了去,動作間身體貼近,我放兩邊的手都碰到他立起大腿的膝蓋,細膩到不可思議的手臂內側涼涼地碰到我的側頸與耳朵。
我十分識時務地任他把我的眼淚舔完。
弄完那刻,我抬眼看他,青木收回舌時嘴卻還是微張著呼吸,迷離的眼睛和淚痣一起散發著無窮吸引力,就連常年蒼白的眼下皮膚都染上一抹酡紅。
青木這個人都挺奇怪的,我一直沒辦法把他當做普通男生來看待,到了現在更是滿腦子我和同學的安危,不禁忍住害怕,小聲問:“那你不會殺我們?”
“……不會。”
“不會像對待那兩個人一樣對待我嗎?”
“你在想什麼呢。”
“那你剛剛說讓我報警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他臉上的興奮褪去,談起其他人隻剩下涼薄。
我小心試探:“……就算那是你父親也可以?”
青木聞言卻麵帶了憤意,刻意貼近的身體也停止,剛剛還隨意穿插在我發間的手憤憤捂住我的嘴。
“詩緒裡,你怎麼一直說彆的醜男人!不準說了!”
被捂住嘴的我一時間心情詭異:“……”
……你是什麼腦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