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還活著,怎麼可能不和彆人說話。
青木一頓,明顯是不會輕易妥協的人,繼續道:“不行,絕對不行——他們都是肮臟醜陋又不自量力的人,萬一把你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怎麼辦?你可是隻有一次……”
他一副“彆人都喜歡詩緒裡要跟我搶啊而且還是不正當的搶人”的模樣。
雞同鴨講,我戰術性緘默:“………”
青木嗶嗶叨叨一大堆,語言越來越像汁,用惡意揣測一切人和物,我在他的話裡跟個王位一樣人人都想爭搶。
我突然想起什麼,打斷他的話,非常認真道:“對了,你千萬不能說你女朋友是我——知道嗎?”
“哈?”青木一臉詫異。
……這家夥,根本沒想到這層關係到底意味著什麼吧?
我後知後覺回憶起他那群追求者,害怕了,扒住他胳膊,抬頭嚴肅地與微微瞪圓眼睛的他對視:“絕對,絕對不要!你可以說自己有女朋友,但最好不要說是我……要不然我絕對會被注意到的……”
我打了一個寒顫。
“啊,的確……”青木眼神變得陰翳,聲音慢悠悠的宛如地獄爬上來的蛇,“注意到詩緒裡就不好了,絕對會搶的。”
我:“……”
我已經放棄反駁這人給我強行安裝上的虛假萬人迷光環了。
時間到了後,我們憑借票進去,青木肚子餓買了爆米花,他吃一口就皺眉,隨手像丟垃圾一樣丟給旁邊的陌生人。
那人扭頭驚訝一瞬,見到青木的臉又一頓,“謝謝……”
等走到走廊,我恨恨輕揪一把青木的胳膊,小聲道:“你給他乾什麼啊!”
“太難吃了。一股子廉價味。”
“那你給我啊!”
“詩緒裡怎麼能吃垃圾呢!”
“……你讓我吃垃圾啊!”
我們坐進電影廳,周圍吵吵鬨鬨還沒有開始,連廣告都沒有播放。
青木眉眼都驚訝得愣怔幾秒,黑色的眼珠慢慢移動,黏在我唇上。
我直覺他不會說出好話,瞪他:“看什麼看!”
“詩緒裡。”青木收斂了表情,這一場電影人很少,注意到他的也少,畢竟在昏黃燈光下誰也看不清誰,他微微蹙起眉,忽而伸手鉗住我的臉頰,我一時不察,被他擠開了嘴,他冰涼的指腹陷在我臉肉裡的感覺異常詭異。
青木的視線在我被迫張開的口腔裡巡視了一番,在昏暗燈光下變得朦朧美的臉逼近。
我震驚地看著他用鼻子湊近我的臉,似乎準備跟隻小狗似的聞我脖頸處,我動了動頭,奮力咬合住,把青木鼻尖給咬了個結實。
“!?!”青木立刻摸了摸鼻子,發現沒流血後鬆了口氣,抱怨道,“詩緒裡,我這是看你口腔裡有沒有被垃圾弄得潰爛掉啊。而且你想想,那些廉價的人即便和我超過半米說話,我都能聞到他們身上的臭味。”
青木嫌棄地捂了捂鼻子,“一點兒也不想靠近。”
我確信他在說謊,他說的臭味應該是他個人的偏見。
我扯了扯嘴角:“嗬嗬。那你聞到了嗎。”
“沒有,詩緒裡你很健康。口腔裡麵也是。”青木說道,“還有啊,以後不要咬我詩緒裡,流血了怎麼辦。”
我木著臉:“你不做那種事我就不會咬。”
“我的任何部位和液、體待在詩緒裡身體裡都有些讓人嫉妒呢。雖然「他們」不會做什麼,但是光是存在在詩緒裡體內就覺得很不爽。”
“………”我表情裂開了,你在說什麼啊——?!
青木還擅自糾結起來了:“不對,反正那群廢物東西不會長出來,不會把詩緒裡怎麼樣,那我為什麼要壓製……而且「他們」最好就在裡麵看著我和詩緒裡!”
他越說聲音越小,我聽不清,但能看見他的表情越來越興奮,似乎把一些仇敵給狠狠損了一把。
電影開始了,我啪一下打他胳膊讓他安靜點兒。
這部電影,十分無聊。
反正我看著看著就入睡,隱約有睡意時隻聽見青木罵了一句電影太無聊惡心,他出去買杯水,等我醒過來時電影正在放片尾曲。
而身邊的青木不知道哪裡去了。
打掃的服務員進來,我連忙起身出去,在走廊處卻看見櫻井慎一。
他身上的繃帶已經拆除——除了臉,那隻黑眸微彎含笑:“姐姐,好巧啊。那個青木哥哥讓我接你回去,他餓了要去吃大餐的。”
我心累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先去玩吧櫻井。”
“不啊,反正我沒事。”他笑道。
***
「青木」到達電影院的時候,他徑直前往了廁所,乾淨寬闊的廁所外,有一個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所有人都以為是一袋垃圾,熟視無睹。
穿著衛衣滿臉白色繃帶的少年長高了一些,是介於國三和高中的年紀,他手上的繃帶已經去除,輕輕搭上垃圾袋,隨著塑料摩擦的聲音響起,垃圾袋開了一個口子。
一張美麗的臉出現在眼前,呈現僵白的姿勢,眼球被生生挖掉,還有一隻手臂失蹤。
「青木」重新將塑料袋束縛起來,走向走廊,那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正好若無其事地走出大門。
黑沉沉的眼眸映出男人的背影。
然後等了不到一分鐘,在詩緒裡出來後揚起笑臉:“姐姐,好巧啊。那個青木哥哥讓我接你回去,他餓了要去吃大餐的。”
那個垃圾袋裡的仿製品才剛剛死亡,時間很短,還需要再多一點的時間恢複,但就算恢複了也得先除掉身上的血腥味換身衣服吧?真可憐呐。
「青木」保持著微笑,麵對詩緒裡的拒絕,說道:“不啊,反正我沒事。”
恐怕水穀淩在看見被輸入富江血液的人的確越變越美後就起了念頭,畢竟那人被送進精神病院鑒定前依舊在變美。
——肯定是驟然的變化才讓那個人精神失常!他有所準備,知道原因,肯定不會這樣!
水穀淩盲目地相信著。
他對於外貌的執念已經達到了巔峰,就算現在讓他成為吃血的鬼也在所不惜。
他並未知曉那人的逃脫,更不知道那人的失蹤——也許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不過他渾身都是醜陋的,需要更多更多的血肉……
富江不在,可是竟然在電影院外麵的街道碰到了。
雖然他身邊跟了個少女,但水穀淩不屑地惡意揣測。
富江那個蠢貨賤人,一直在勾引人,身邊當然從不缺少隨從。
於是他殺害了他,趁富江出來的時候。
一個人的目標太大,他隻能取走一雙眼睛和手臂。
奇怪的是,這個怕疼喜歡咒罵人的家夥,這次居然一聲不吭,直到死亡。
仿佛比他還怕被彆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