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2 / 2)

與富江交往之後 白白木 15689 字 8個月前

這走的好快??繞了一圈嗎?

這裡有些冷清,沒有店門,周圍人很少。

他完全沒有方才的委屈感情,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詩緒裡!你跑哪兒去了,我找了好久哦。”

我有點不高興了,“才分開不到幾分鐘,算什麼好久。”

青木一愣,下一秒,眼睫緩慢地眨了眨,凝滯片刻,他也露出糾結到極點的表情:“……難道詩緒裡你真的覺得兩個都是一樣的嗎?”

“……是啊,彆問了。放過這個話題吧。”我準備走人。

青木顧不得顯露一些負麵的東西,立刻拉住我的手腕,他明顯知道孰輕孰重,反正就是絕不想看見此刻這種情況,他撒嬌道:“對不起嘛詩緒裡……兩個就兩個!我馬上把那個玩偶搶回來!”

……至於贗品就最好對詩緒裡的青睞感激涕零吧。

青木就算心臟被嫉妒的荊棘狠狠纏繞,宛如泡在燙水裡翻滾,想要無理智地做出一些泄憤之事,也比不上看見詩緒裡冷漠不理人的表情時的情緒,既疼痛又急迫,還有一股更加黏稠黑暗的思緒在翻騰,頃刻間便蓋過了對仿製品的嫉妒。

“倒也不必……”我歎了口氣,“算了,最重要的難道不是你送了我東西卻又輕易地當成垃圾扔掉嗎?太過分了。”

我的情緒已經徹底平靜,總之把這個人當成一會兒想這樣,一會兒想那樣的頑劣人就行。

難道我還不夠清楚青木富江的性格嗎?

“不……”青木急忙道,但他也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隻是垂眸盯著我平靜的臉非常的焦躁不安。

他無法準確得知如何讓我消氣,如何正確的道歉,像找不到方向的飛蟲橫衝直撞,青木道:“詩緒裡你殺了我吧,就可以收回剛剛的事情了!就可以讓你不要對我生氣了!”

我:“不要啊,你在說什麼,而且怎麼可能將事情收回去啊?”

青木靠近,神色激動,麵上染上了緋紅,他連偽裝都失去了,袒露出真實的急迫:“那你打我吧!打到骨頭碎掉都可以!或者鎖住我,用刀割我也可以!”

我差點給嚇住,脫口而出:“才不要啊!總、總之確實沒關係,你也不用太在意。你就…就隻需要知道給了我就不要用那種態度拿回去扔掉啊,陰晴不定的,反正這樣我的心情很不好。”

青木安靜片刻,黑沉的眼眸微斂,聲音有些低:“我知道了……詩緒裡…你……”

他似乎在努力地按耐住自己的嫉妒心。

“如果隻是送的東西……我就不會扔……”

人就不一定了。

這人仿佛一點兒也不懂人情世故,宛如蹣跚學步的孩童,我一回神就給了他一拳:“而且以後也不要說那種話了!”

“好痛哦詩緒裡——”青木恢複成以前的樣子,誇張道,又湊過來,“生氣的話還可以打。”

“不要!”

這件事就仿佛是桃子那件事一樣,青木做錯事,但隻要我生氣,他總會立刻尋求方法。

而最終的解決方式又總是以我向他提出要求,他就算不理解理由也無腦著遵循我的話進行改變為終點。

接下來,我們逛了一會兒街,青木很喜歡一家奢侈品店,進去逛了片刻,然後再出來。

而我們再次被人海分開。

我勉強找了找青木。

越走越靠近河邊,河岸有一處草坡,一少年正抱著兩隻玩偶站在草坡之上,似乎諷刺了幾句身後跟來的人。

我看了眼,是青木,另一人是我們的同班同學。

我正要喊他的名字,那同學卻神情激憤地掏出一把雪亮的刀刃,狠狠衝向青木。

那一刻想必也沒多少人能想起他的複活能力,反正我沒有,嚇了一跳,下意識趕過去。

青木他並沒有反抗,在他的心裡似乎從沒有反抗一詞,說不清楚是懶占據了怕疼的上風,還是更為複雜的緣由,又或許死了太多次,對於那些人醜惡的嘴臉總是習以為常甚至以此為樂。

他沒有看見我,當刀刺入他的腹部,身體被推向草坡之下時,那雙怨毒的黑眸終於映出我的身影,一瞬間瞪大,彌漫的情緒我不太懂。

我本能地去握住他的手腕。

然後高估自己的力氣,跟著跌下去。

那人驚恐地叫了一聲:“間織!!”

他後退了幾步,慌裡慌張地逃跑。

騰空的墜落感,慌亂感席卷了全身,青木的黑發淩亂,下一秒,反手握住我的手腕。

兩隻玩偶被他鬆開,落在草地上翻滾,我感到他的手臂抱住了我,我的額頭抵在了他的胸口。

隻經過了兩三秒。

我整個人被護在他的懷中,他的背部狠狠跌在草坡上,然後開始翻滾。

我們一路滾下河水,砸出一片水花。

那些河水冰冷刺骨,一瞬間將我包裹。

我們停止了翻滾,但是在河中下沉,驚慌間我睜開了眼睛,被水弄得有些刺痛。

青木被刺中,失了力,逐漸鬆開,血色浸染校服,在水中以煙霧狀散開,他的眼睛一直在凝視,黑色的發隨著水流飄著,整個人宛如快要溺死的妖,那張臉竟然在臨死前綻放出極致的美,淚痣令我腦中混沌一片,產生了暈眩感。

冰冷水已經讓我凍得差點失溫,感到生命力極速地流失。

我有心想要拉著他往上,卻發現雙手已經凍得僵硬,根本不聽大腦的使喚。

雖然自己也要死了,但眼睜睜看著一個關係親近的人死亡卻是一件心神俱震的事情。

血霧在擴散。

他徹底鬆開了手。

同一時刻,身後有水波的振動,一隻手拉住我的後背衣物,立刻將我與青木分開得更遠。

那一瞬間我的思維其實已然凝滯,隻是下意識再用最後的力氣下沉想要抓住他,水波在我微微揮動的手臂邊激起一陣氣泡漣漪。

青木好像微微睜大了眼睛,特彆高興一樣微彎眼眸。

身後的人用手掌輕輕蓋住了我的眼睛,我徹底失去了意識,水侵、入我的口中,冒出一連串氣泡。

……

水中。

[青木]從後麵禁錮住昏迷的詩緒裡的腰將她往上拉,而長相與他一模一樣的青木還在往下墜,他的黑眸安靜又執著地盯視,逐漸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三人之間的水流在緩慢流淌,陽光透入水中,構出極其美麗的光影。

往上遊的中途,[青木]泄憤似的咬了一下詩緒裡的耳垂。

雖然知道在她眼裡誰都一樣,可是還是忍不住那樣深刻的嫉妒。

就算知道真相,她肯定也會說哪個都一樣吧。

反正,不管是誰,[青木]對她的愛都是一樣的粘稠,再說他們本就……一切相同,詩緒裡分辨不了贗品是正常的,自然是不用在意區彆。

唔……不過詩緒裡如果真的能接受真相,就算把他和惡心的贗品一視同仁,也是喜歡他的證明,甚至稱得上善良無私又勇敢。

[青木]一股腦地把讚美詞往詩緒裡身上丟。

當然了,究其根本這都是其他贗品的錯,他們本就不應該存在的!

詩緒裡被那些仿製品們覬覦,才是最可憐的啊。

……

……

我醒來時,是在醫院,輸液瓶吊掛在一旁。

我眼睛很痛,轉動了一下,看見坐在椅子上翻雜誌的青木。

……對哦,他能自愈,還能複活。我這時候才想起來。

“詩緒裡!”青木丟掉雜誌,坐到我旁邊,眼淚啪嗒啪嗒掉落下來,“醫生說沒事了。詩緒裡我好傷心啊……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我多難過……”

“眼睛痛……”我的聲音乾澀又虛弱。

“差點感染了,就滴了眼藥水。”青木乖乖解釋,給我喂了口水。

他停頓幾秒,忽的嘀咕道:“詩緒裡……如果現在隻要是[我]落下去,你會不會像昨天那樣對[我]啊?”

“……有什麼區彆嗎。”

“好吧。”青木擅自理解了什麼東西一樣,唇角帶笑,眼底的濃重妒忌也消弭了一些。

我這才真正回過神。

以前不是沒看見過人死亡的過程,但那些大部分都是惡人互相殘、殺,不是一個人站在那裡被殺害。

我也不是什麼過於冷血的人,陌生人我不知道,但肯定不能看到關係挺好的人有危險而無動於衷啊?至少會幫忙報警……這次完全是情急之下不過腦子的舉動。

雖然現在我的交際圈裡隻有青木一個人吧。

悲傷了。

而且!他都沒躲的!

想起冰水浸泡掠奪空氣到窒息和讓身體失去溫度平衡的可怖,我後知後覺地眼睛溢出淚水。

“詩緒裡詩緒裡……”他悄悄湊近。

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啪一下抬手錘了他的肩膀,帶著哭腔道:“都怪你!為什麼不躲啊!要不然也不會這樣了……還以為要死掉了,太可怕了……”

青木俯身,跟心虛的小狗似的一下一下舔舐我的淚痕,“那個人……我沒想到詩緒裡在那裡嘛。詩緒裡在我就會躲了。”

這蒼白的話語完全不能夠止住我害怕的情緒,我越哭,抽泣的動靜就越大,喉嚨冒出嗚嗚的細小嗚咽。

青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說的話嗶嗶叨叨,要麼在說把那個殺人犯抓來泄憤,要麼就在說隨便我做什麼,不要再哭了。

我哭得差點背過氣去:“你…你下次……我絕對會做噩夢的!”

“我下次一定不會在詩緒裡麵前死亡的。”青木認真保證道。

……行吧。雖然哪裡怪怪的。

他說完卻見我還在哭,他都舔不過來了,乾脆舔了舔我的眼瞼,淚水的源頭。

這時我才抽出氣說道:“眼睛……眼睛好痛啊……”

越哭眼睛越痛,越痛越想哭。

我心情更加悲傷了。

青木幫我滴眼藥水,結果眼藥水才進入眼球表麵就順著眼淚流下,他再滴,堅持不懈又認真地滴。

終於止住哭的時候,我的眼睫已經完全濕潤。

哭累了,我帶著沒有消散的抽噎說道:“那昨天救我的人呢……”

青木欲言又止,最後慢吞吞道:“可能是做好事不留名吧……”

我一言難儘地看著他。

這話被青木說出來怎麼那麼怪呢。

“不要再管這件事了詩緒裡!反正都沒有受傷,隻有詩緒裡你還躺在病床上。好可憐的。其他人都應該跟你一樣,不,比你還難受才是對的。”青木說著說著落下幾滴淚來,詛咒著其他人。

他再俯身吻了吻我的眼尾。

“……詩緒裡,你困了?”

我半闔上眼睛,精神狀態不好,聞言緩慢嗯了一聲。

入睡之時,他軟綿的臉在蹭著我的手心,微涼又帶著一股在暗處漆黑窺視一般的詭譎粘人。

還在我的指尖處小心又依戀地舔了舔。

黑暗徹底席卷了我的意識,墜入了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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