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2 / 2)

在這裡的房子是父親給的租金,他當時可能出於愧疚之情,租的房子竟然是有客臥主臥之分的,麵積比較大。

父親一口氣付到我高中畢業之後的兩個月,而那邊的父親再娶的妻子的國中生兒子穀本晶夫前段時間知道以後,非要吵著鬨著退還租金,租更便宜的,那個差價就用來給他買新看上的父母不給他買的遊戲機。

他知道父親即便是為了麵子也不會答應,所以隻是來打我的電話。

我給父親說明過情況消停了兩天,結果這幾天他又來。

可能是仗著父親不會對他做什麼,就蠻橫的背地裡陰奉陽違,妄圖躲著父母買。

我煩不勝煩,拉黑了一個號碼又來一個,告訴他不可能退還租金,他就說他有辦法,讓我裝可憐死皮賴臉就一定可以。

……嗬嗬。

我走出室,在學校池塘邊接通陌生號碼的電話。

穀本晶夫在電話裡喊道:“間織!你是不是非要扒著我們家吸血!趕快把那個房子退了,賴著收租金的人我就不信他不退!”

我懶得理會這個根本不懂合同和社會險惡的混混:“這是他應該給我的。彆想了。”

“間織詩緒裡!!”

我準備掛斷,忽然聽見一聲愉悅的笑,轉頭,池塘旁邊的長椅上一個少年正側過身,雙臂搭在靠背上,笑意盈盈地看著,淚痣在陽光下仿若一顆墜落的星星,令人暈眩。

哦,是我們班的風雲人物青木同學。

掛斷電話,那邊咒天罵地的聲音瞬間消失。

“這不是間織嗎,間織詩緒裡,好好聽的名字呢,”他微彎眼眸,黑沉的瞳色泥沼一般誘人深入,“不過被剛剛那個討厭的人叫出來,莫名不快。”

“青木同學。”我點點頭算打招呼。

他卻是完全不顧任何人情世故,普通人看到剛剛的場景也應該知道不能多問,更何況關係一般隻是普通同學,但青木無所忌憚,笑道:“那是誰啊?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某個追求落空,惱羞成怒的失敗者吧?”

我:“不是,是我父親那邊的孩子。”

“那你不罵他?”

“不會,”我誠實道,“罵不出難聽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出聲,“間織間織,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我可以大發善心地教你。你就直接說出最直白的心裡所想就可以了。”

青木同學的性格一如既往的惡劣呢。我木著臉想到。

不過也許是穀本晶夫糾纏太過,我內心煩躁得很,再次打通那個電話。

穀本晶夫:“你還掛我的電話!”

那一瞬間的惱怒能催生最惡意的念頭,我說道:“穀本,你要是還在惦記我的租金,那你離得再遠我都要跑過來,趁你不注意讓你徹底閉嘴。反正光腳的不怕濕鞋的。”

穀本晶夫猶豫幾秒:“…你…你敢嗎你?!那我也要過來揍你!”

青木又捂嘴噗嗤噗嗤地偷笑,仿佛看穿對方外厲內荏的偽裝。

我平靜道:“那你來吧,我們互毆。反正我力氣小會隨身攜帶武器。”

嗯,比如圓珠筆。但這就不用給他說了。

穀本晶夫以為是刀具,聲音一頓:“……你就不怕我給爸爸說…?”

我打架菜雞,但言語要硬:“隻要是男人我一起打。你要不告訴你媽媽吧。”

青木同學聞言笑成一團。

很快,欺軟怕硬的穀本晶夫訕訕地嘴硬幾句就掛斷。

我還煞有其事地把父親過來交租金買的車票給他拍照發過去。

想必智商低下的穀本不會發現日期的奧秘。

他果然沒發現,錯以為我買了車票是在威脅他如果再打電話騷擾,我就會過來殺人,驚恐之下他會失去本就不多的冷靜智商,馬上給我說你彆得意!就十分真實地消失了。

而且這部手機他可能是借他朋友的,應該不會回看信息圖片。

“哎呀,”青木腿從側麵伸直,腳跟抵在草地上,“真是善良啊間織。”

“……是嗎。”

“對啊對啊,是我的話早就把他送進地獄了。”

“嗯……”我沒再說話。

青木同學輕飄飄看我一眼,唇角忽的勾起一抹笑,指了指遠處旁若無人的一對校園情侶:“我沒有撒謊呢。如果你現在就把那兩個醜人推進池塘,也是善良的間織啊!”

我認真詢問:“他們是不是犯罪了?”

“不是。”

“那他們是不是霸淩你了?”

“哈哈哈不是。是無辜的人,但是當間織你想要殺他們開始,就不無辜了,是該死。”

“……”隨心所欲的惡人發言令我沉默幾秒,有點害怕了,“所有人都是這樣嗎?”

“當然隻有我有這個特權啊!”青木說道,又思索了片刻,對我笑,加了句,“現在間織你也有,不管你殺了誰,打了誰,欺負了誰……都可以哦。是他們的錯,你一點兒錯都沒有。在我眼裡,你做什麼都可以,要我去推也可以哦!”

……這是什麼三觀啊?!

青木同學入學以來,暴露出的惡劣性格早已經一覽無遺,偶爾會在我麵前說些似是而非的謊言——比如甜言蜜語,讓人誤以為你就是他的世界中心,不過我跟他本就不熟,正常的交流都很少,一上來就是好話我自然不信,看他在班上的作風更是充斥著分不清的謊言,所以我都是左耳朵進左耳朵出,有時候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跟我旁邊的人說話。

他的惡毒發言,令我害怕歸害怕,不過可能是當時特定的情況與特定的環境,我竟然產生了一種他並不是在撒謊的錯覺。

認為他說的對於我和其他人的雙重標準,是真實存在的。

甚至由於突破了底線,顯得這次的縱容話語的範圍愈加擴大——就像不管你做了什麼,他都能笑盈盈接受並且遵守。

如此卑劣,但一瞬間的心動混雜著恐懼緩慢地溢出心間,我皺著眉快速說了再見,然後離開。

刹那間的心臟跳動的失衡平複的很快,我確信我動心的理由是自私的,更是純粹的幻想。

不能相信他,也最好彆相信有人能永遠地奉獻一切,接受一切。

剖析自己後,會發現,那時候的心動稱得上是趁虛而入,我對於穀本和父親漠視的行為至少有那麼一些的傷心,才導致那麼容易的心動。

如果是平常,他這麼說的話我並不會相信,甚至不會過腦子隻會吐槽。

隻是畢竟是第一次心動,雖然淺淡,但存在感很強,我想了一晚上,並不打算延續這股感覺,所以決定至少寫一封情書,算是結束的紀念。

這時候我的心動已然褪去不少。

那封信是隨意在書桌抽屜裡拿的紙張,信封的格式我都沒有遵守,直接寫了要說的話,由於並沒有抱有繼續的想法,內容寫的很直白,就跟白天青木同學叫我直接說出內心所想一樣。

我是抱著一萬分的真誠對待這次的心動。

[青木同學,雖然你的脾氣不好,經常罵人,看起來是卑劣之人,但我喜歡你。]

[並不存在想要交往的願望,寫情書告白隻是為了了卻我的一樁心願。不用回複我……當然,你接其他人情書時總會諷刺罵人,如果你那樣罵我的話也行,我會非常努力地憋住眼淚。]

[如果初戀是青木同學的話,想必以後我就不會掛念。謝謝昨天的交談,雖然有些恐怖,但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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