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上了門。
途中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在w大學報道時也和普通大學生活差不多,沒什麼特殊事件。
青木所說的房子的確離學校很近,我進去時發現裡麵堪稱豪華。
我揉了揉眼睛。
還是很豪華。
青木的審美不僅僅是昂貴,還有美感在裡麵,房子家具搭配得極其舒適,顏色融合得恰到好處。
我收拾完行李又去了學校。
一個前輩誌願者走過來,一愣:“誒是新的同學嗎?”
“是的,前輩。我在學校旁邊住。”
他就跟我笑笑,說了下學校教材教室之類的東西。
我禮貌道謝後就分開。
“間織,”他與我交換了姓名,笑道,“那我們交換個聯係方式吧?沒什麼其他意思,你不會的就可以問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想了想同意了。
回到住處時我專門在周圍逛了逛熟悉地形。
東京比以前的城市繁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誒——這樣也太醜了吧。”
路過一家手工製作的藝術品店,幾個高中生在裡麵交談說笑,其中一個少年淺笑著評論道。
我隔著玻璃瞥他們一眼。
……青木。
我才走了多久來著?不愧是大城市。
他一身黑色的校服,點評著同伴手裡的東西,眼尾逐漸帶上譏諷。
“是……是的吧?我也這麼覺得!”拿著被說醜的杯子的那人結巴道。
“正邦!你太沒有審美了吧,還是得看富江同學啊。”一人對青木甜蜜地笑。
眾人擁簇,少年沒有一絲的不自然,很顯然,他習慣於眾星捧月的氛圍,唇畔帶笑,漫不經心地道:“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下次再這樣,我的眼睛都要發痛了。”
言語間他們走出店,在前方的大馬路紅燈處停下腳步。
青木富江的外貌流轉著驚心動魄的美麗,旁人都忍不住瞥過去一看。
好煩。這麼醜也要看他,皮膚都要因為那惡心的目光而腐爛了。青木眼底毫無波瀾。
“富江富江,我們昨天整蠱的那個安土……他跟老師告狀了,結果被老師批了一頓!噗哈哈哈!活該!誰讓他到處汙蔑富江是援/交的!”
一聽到某個詞,青木皺眉,露出想要嘔吐的神情:“這種人就是嫉妒,醜陋的三流貨色。不過你也真是廢物。”
他掀眸輕飄飄看向那人:“還能讓他去告狀?”
“……不!不是啊富江!是彆人沒注意……對!是彆人!”那人的神色慌張,鼻翼滴汗。
畢竟眼前的少年已經成了學校毫無疑問的主使者。
雖然他們學校裡的學生都非富即貴,卻無一例外地被他玩得團團轉,偏偏告訴家長時,連家長都會被富江迷惑。
要麼做他的走狗,要麼就做他的敵人。
青木輕笑了幾聲。
紅燈,馬路這邊人群密布,人頭攢動,他隨意看幾眼,隻莫名停留在一個背影上。
看起來是個少女,很著急,應該在趕時間。
栗色的長發柔順地滑落。
青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看。
他看的越久,她的身體就越僵硬。
……什麼?
“……富江,富江!”
青木扭頭,煩躁道:“吵什麼。”
“你剛剛都沒理我!我叫你好久。”
“我為什麼要理你?彆煩我。”他的態度惡劣,偏偏對方還不敢反駁。
青木又看過去——
那個栗色發的人已經擠到前麵去了。
正巧綠燈亮起,人潮開始湧動。
她不見了蹤影。
……
我冷汗直冒,對於沒有記憶的青木一向是秉承遠離的態度。
在等紅燈的時候,他可能沒意識到,但那好奇的目光快把我後腦勺盯出個洞。
我無言地聽著他們放肆的話語,越來越僵硬。
……靠,怎麼還在看。
他的目光並不是我所熟悉的黏糊狀態,而是陌生的,一種玩樂性質的好奇注視。
我趁綠燈亮起,連忙拐彎走入另一條街,擺脫了那群高中生,鬆了口氣。
——“富江,你快嘗嘗這個。”
我神情再度僵硬,在前方的壽司店,一個人正殷勤地將精致的壽司遞給少年。
那少年似乎是什麼少爺身份,不耐煩地趾高氣揚道:“不想吃,這個魚臭死了。你乾的什麼活!信不信我叫他們把你炒了!”
那人鞠躬,驚恐的態度讓人以為他差點就要下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不愧是大城市。而且這麼多的青木,他們貌似保持著詭異的平行線,並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我一遍一遍提示自己,他沒有記憶,他沒有記憶,他沒有記憶。
快速地路過。
與青木擦肩而過時,我下意識觀察他,正好對上他探究地看過來的眼神。
青木對上我的視線,一頓,疑惑地皺了皺眉,似乎在思考。
——你怎麼也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