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2 / 2)

替婚 葉澀 13983 字 7個月前

她會怎麼做?

也許……她真的錯了吧,可是她並不後悔。

隻是素心……

她對不起她。

如果不是心中有愧,素心那些所謂的刁難,對於穆娜來說又算是什麼?這些年,她默默承受了太多,就是天塌下來也壓不倒她。

阮秋晚上準備回家的時候,央卓站在車前一動不動。

阮秋奇怪的看著她:“乾什麼?走啊。”

央卓抿了抿唇,眼眸裡帶著一絲難過:“阮阮,不是去楚醫生那裡了。”

——不是去楚醫生那裡了。

楚醫生。

就算是做好了準備,阮秋的心還是想被棍子重重的悶了一擊,她沉默了片刻,拉開車門上了車。

這些年,她學會最多的就是隱忍。

在沒有想到完全對策之前,她需要做的就是忍。

剛到彆墅,阮秋下了車,就看見門口堆著的都是楚白的箱子。

楚白更是夠嗆。

他跟個流浪漢似的,頭上還裹著紗布,坐在門口手裡拿著酒瓶,仰著頭往嘴裡灌酒,呢喃:“雪蘭、雪蘭……”

阮秋扭頭看央卓:“我交代你辦的事兒怎麼樣了?”

央卓低下頭:“看守在雪蘭身邊的不僅僅是楚天賜那邊的人,穆總也派了很多人。”

聽了央卓的話,眉頭蹙起,阮秋走過去,一腳踢飛楚白麵前的瓶子,“真沒用。”

一個大老爺們兒,想見自己的愛人,不去努力,天天在這兒買醉?

楚天賜也真是可憐,比起穆娜來說,也算是機關算儘了,爭奪的一切最終落在了這樣軟弱的兒子身上。

阮秋走了進去,客廳的燈全都打開了,璀璨的燈光下,角角落落都被照的熠熠生輝,那些貴重的古董、裝飾……曾經是阮秋廢了大力氣找尋來的,如今,卻也終究灰暗了。

燈光再亮,照不亮人心。

楚白是後半夜進來的,他縮在沙發上,茫然的看著房間裡的一切。

曾幾何時。

他也想要一個家,一個跟雪蘭的家。

這些年,他虧欠了她如此之多,而如今,竟然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她被被人帶走。

他太過沒用。

起身,楚白去洗手間把臉給洗了,他的傷口還沒有都好,被冷水這麼一淋,疼的直吸涼氣。

阮秋呢?

從下午把酒瓶踢飛之後,似乎就沒有看見她。

楚白搖了搖頭,看見如何,看不見又如何?

一直到後半夜,一點多,門被敲響了。

楚白本來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挺屍,聽到門鈴也不想起來,直到門幾乎要被踹飛:“楚白,你裝什麼孫子???”

楚白踉踉蹌蹌的起身,他走過去罵咧咧:“你自己家你不帶鑰匙,你——啊!!!”

一個大老爺們半夜叫的這麼恐怖。

阮秋真想殺了他,被血貫穿的臉頰猶如修羅鬼魅,能嚇死人,而她的身後站著一個淚光盈盈的女人,她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一眨不眨的看著楚白。

那一刻啊。

楚白的眼淚唰的流了下來,他衝上前一把將雪蘭擁進了懷裡。

耳鬢廝磨

耳鬢廝磨。

一直溫柔仿佛什麼都能扛下來的雪蘭也哭了,她縮在楚白懷裡,哭的渾身顫抖:“小白,小白……”

看著哭成一片的兩個人。

阮秋的鼻子也有些酸,可身上的疼痛讓她沒時間矯情,她拖著手上的身體進屋,把大燈關了,隻剩下一站夜燈。

楚白這才回過神,他看著雪蘭,上下左右仔細的看著:“他們有沒有為難你?你是怎麼出來的?”

他想了很多辦法,派了很多親信過去,多沒有把人給帶出來。

阮秋是……

雪蘭搖頭,她的目光落在楚白的臉上,手心疼的撫著他的傷口:“沒事,是阮阮救我出來的。”

楚白回頭去看阮秋,這一看嚇一跳,她不知道受了怎樣的傷,艱難的往房間裡走,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道淋淋的血痕。

雪蘭先她一步,過去要扶阮秋,阮秋擺了擺手:“沒事,我能自己應付。”

今天阮秋的表現是嚇壞了雪蘭了,她沒想到她會單槍匹馬的一個人去。

這件事兒,阮秋早就算計好了,她就是需要一個人去。

楚家和阮家的人都走。

指派任何人去,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可她不同。

對於阮家,她是未來的主人,對於楚家,無論是楚青還是楚白,將來她必然屬於楚家的,就相當於未來半個主人,誰敢動她?

可是……即使如此,想要帶一個人出來還不是簡單的事兒。

阮秋這一身傷,她感覺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痛的。

她把自己鎖進屋裡。

楚白在外麵拍門:“阮秋,阮秋?你開門,雪蘭也懂一些護理,讓她看看你。”

阮秋的手在胸口、腹部等重要部位按了按,確定沒有內部器官受傷,她蹙眉,態度惡劣:“再TM嚇嚷嚷我弄死你,不知道外麵多少雙眼睛麼?敢告訴楚青,我宰了你!”

楚白被罵懵了。

他見過阮秋幾次,雖然惡劣,但也不至於如此的粗暴。

還有上一次她和妹妹在一起,不知道多麼的溫柔……

以前,楚白直覺的阮秋身處高位,是因為穆娜阮家給了她資本,所以她才會如此高傲。

可如今看來,人家自己也有資本。

胳膊動一動仿佛都會疼的牽扯心肺,阮秋拿了麵巾塞進嘴裡,她把上衣脫了,安靜的清理傷口,額頭有汗珠往下落,刺入眼中,讓她被迫閉上了眼睛。

沒有喊一聲疼。

她早就習慣了疼痛。

隻是……青青……

此時此刻,阮秋好想楚青,想她溫柔的笑,想她暖暖的叫一聲:“阮阮,不哭。”

……

楚白在屋外繞圈,他嘴裡叨叨著:“這個死女人,怎麼就這麼倔,要是讓我妹知道,不得扒了我的皮。”

雪蘭看著她,“她不需要你。”

有時候,女人說話真的是簡單又犀利。

楚白站定了,怔怔的看著雪蘭,雪蘭看著他的眼睛:“外麵的人雖然不敢下狠手,但是他們都是經過訓練的,我曾經看阮總那邊的人過來……幾下子就被撩到了,他們下手狠準穩,專衝疼痛能讓對方立即放棄抵抗的地方打。”

楚白上次挨打一次到現在都心有餘悸,他可是疼的汗都流下來了,去醫院打了麻醉才進一步治療的。

阮秋這兒……

“不管了。”

楚白從兜裡拿起手機,“死就死了,我必須告訴青青。”

這個時候,怕是隻有青青能治得了阮秋了。

阮秋是半個小時後出來的,她臉上的汙血都被處理了,身上的很多傷口根本就動不了,一動就牽扯著肌膚跟著疼。

楚白看著她,這時候真是一句話說不出來了。

她的眉骨受傷了,纏了紗布,身上的傷也被衣服遮蓋,阮秋冰冰冷冷的走到茶幾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她在部隊學過緊急救援,出了很多血之後必須要大量補水。

楚白翕動了下唇,正要說話,阮秋冰冰涼涼的目光射了過去,他立馬閉嘴。

雪蘭也是一句話不敢說,倆人都想要勸阮秋去醫院,可是她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

阮家有自己的醫院,但都在穆娜的掌控之下,她不能去。

如果去彆的醫院,楚青一定會知道。

阮秋不想她知道,這些傷可以的,明天她恢複一些,有力氣了就可以處理身上的傷口,都是些皮肉傷,不要緊。

她喝了一口水,嘴邊的口子被刺痛,鑽心一樣。

阮秋的手緊緊的握著茶杯,努力忍受著,一下,疼,深呼吸,再一下,疼,再深呼吸。

這麼反複幾次。

一大杯水喝完。

阮秋後背被冷汗浸濕,可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表情冷峻,她起身正要回房間,門,被人敲響了。

阮秋立即去看楚白,眼裡帶著火光,手握成拳頭,仿佛繃緊的豹子,隨時都會跳躍撲上去將他撕成兩半。

楚白硬著頭皮不看她,飛速去開門,這女人太可怕了,現在隻有妹妹能救她了。

門被打開了。

楚白一下子站在了楚青的身後尋求庇護,楚青一臉的慌亂,她來得及,頭發被吹亂了來不及整理:“她呢?”

雪蘭也讓開了身子。

楚青焦慮的在房間裡掃了一圈,在沙發邊上看到了阮秋。

阮秋身上的傷口被處理了,隻有額頭還固定著紗布,楚青看著她,緩緩的走向她,眼圈逐漸濕潤。

從回來就一直硬邦邦的阮秋突然像是孩子一樣低下了頭,她還握著拳沒有說話,可地板上卻有晶瑩的淚落下,打濕了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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