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就像是什麼東西咬在心裡,穆娜伸出了腿,她內心深處不想要楚青馬上離開,她想聽到一些阮秋的消息。
客廳很安靜,楚青的手輕輕的按著穆娜的腿,她感覺到關節的不暢:“這個季節,您應該戴護膝了。”
穆娜沒有回應,安靜的看著楚青。
楚青的確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她的身上有著與這世俗不入的感覺,這樣一個人,為了阮阮能夠屈膝為她按摩。
楚青看了看她身邊站著的央卓:“阮阮用的牌子,你知道麼?”
央卓點了點頭,她看了一眼穆娜:“我這就去買。”
阮秋的胳膊有傷,新傷舊傷雖然不是穆娜親手落下的,但都是因為她才有的。
穆娜沉默著沒有拒絕,央卓離開了,一時間,客廳裡就隻剩下兩個人。
楚青很專業,她的手法巧妙精準,力度拿捏到位,一個小時過去,她出了一身汗,穆娜的腿也沒有那麼難看了。她的手忍不住的顫抖,楚青克製著控製著,她這些日子身體太透支了。
楚青從包裡拿出加熱的儀器,這儀器是阮秋買的,她從家裡搬出來的時候帶了出來。
之前,楚青一直以為阮秋是要自己用,可後來,她發現這儀器沒有拆封不說,還一直被堆在角落裡。
她今天帶了過來。
穆娜看著她拆封,看著她給自己戴在腿上,看著她按了加熱的按鈕,“你有心了。”
來這一趟,沒少準備。
楚青淡淡的幫穆娜纏繞好:“這是阮阮買的。”
一句話,再沒有下文。
穆娜沒有說話,她看著窗外,目光幽幽。
買給誰的?
即使是不說,倆人也心知肚明。
楚青不是一個善於言語的人,對於阮秋的事兒,穆娜不問,她不會提,簡單的把東西收拾了一番,她洗了手就離開了。
人是走了,可穆娜的心卻亂了。
央卓回來的時候,把護膝遞給了她,穆娜接過去看了看:“阮阮都會戴麼?”
央卓點了點頭:“她的傷很重。”
穆娜按著護膝的手一緊,她抬頭看著窗外:“東區的競標怎麼樣了?”
央卓:“剛剛已經定下來了。”
這次阮氏投標結果至關重要,穆娜這段時間把所有精力都投入進去了,本來對手很多,楚天賜這次也很給力,兩家強強聯合,總算是拿了下來。拿下這個,阮氏在行業裡龍頭老大的地位就此鞏固。
知道這個消息那一刻,穆娜不知道心中什麼滋味,她看著央卓:“明天早上去墓園。”
她終於達成了阮風的心願,告訴了他,他在天上也會開心吧。
今後,她似乎再沒有什麼心願了,那她該……何去何從?
多少年的心願一旦完成,支持穆娜那個點,似乎在一瞬的被撤走,尤其是昨天素心和雲瑞牽在一起的手,阮阮受傷的神情後,她的支柱都要垮了,這些年,無論是身體還是心力,她都透支的太多,不過是靠信念支撐。穆娜還沒熬到第二天早上,夜裡就發燒了,她燒的模模糊糊,燒到失去知覺被送到了醫院都不知道。
楚青晚上本來要陪一陪阮秋的,她的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可是臨時來了電話,她匆匆忙忙的走了。
阮秋這會像是一個酒鬼,她抱著酒瓶縮在天台上又喝了一個痛快。
她的心裡很難過,沒有什麼能緩解的,就隻能靠酒精去麻醉。
穆娜醒過來後已經是第二天夜裡了,她感覺頭很沉,一跳一跳的疼,費了很多次力氣,她也睜不開眼睛。
身邊守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這個時間,身邊怎麼會有醫生?這是在病房麼?可是就是在病房,這個時間怎麼會有醫生?
很快的,頭被人輕輕的摸了摸,帶著一股子消毒水和橙子的味道,穆娜和阮秋母女倆一樣,對於味道都很敏感,她雖然看不見,卻知道身邊的人是楚青。
楚青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體溫降的差不多了,她給阮秋打了個電話。
阮秋那邊醉的舌頭有點大,楚青聽出來了,聲音有點冷:“又喝酒了?”
阮秋迷迷糊糊的抱著楚青的衣服,“什麼時候回來?”
“今晚不回去了。”楚青淡淡的:“穆總發了高燒,送到醫院來了。”
阮秋聽著沉默了片刻,她很淡漠:“她那樣一天天不要命,發燒感冒還不正常?”
楚青點頭:“嗯,快四十度了。”
阮秋:???
楚青:“已經燒了一天了,現在還沒醒過來,你要不要來看看。”
……!!!
四十度?現在還沒醒過來???
穆娜雖然睜不開眼睛,但是她自己感覺已經好多了,並沒有那麼高。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在她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門被打開了,阮秋幾步跑到病床前,她摸著穆娜的頭,氣都沒喘勻:“怎麼回事兒?怎麼都四十度了!”
這她一個正是青年的人燒到四十度都要受不了,穆娜都這個年齡了,不得難受死。
阮秋的聲音很低,壓製著情緒,她摸著穆娜的額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著急,她感覺似乎還沒有自己手掌溫度高。楚青看著她狼狽的樣子,該是出來的著急,阮秋都沒有梳洗,還一身酒氣,她淡定回答:“你來的正好,燒剛退下去。”
阮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