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就不會想起來嗎？也許是個好辦法。
阿爾弗雷德在心歎氣。他轉身，將布魯斯臥室裡的那幅畫拿了出來。
突然，布魯斯的手機響了。他低頭看，皺著眉接通了這個來電。
“怎麼了？”對麵說了什麼，語速非常快，音調也有點不穩。布魯斯猛地睜大了眼睛，瞳孔急劇收縮，“你說什麼？！”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幾乎失態地喊著。
阿爾弗雷德的心猛地跳，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布魯斯的身體搖晃了下，阿爾弗雷德相信，如果不是他立馬扶住了牆，也許他會站不穩甚至摔倒。
“……老爺？”他試探地喊了聲。
布魯斯沒有回應他。
不過沒關係，很快，阿爾弗雷德也得到了消息。
“是的，就在剛剛，架起飛沒多久的飛機，在半空爆炸。整架飛機上，共百十六人，全部死亡。”
“沒有生還者。”
阿爾弗雷德用力眨了眨眼，幾乎疑心自己聽錯了。
“艾麗莎小姐在飛機上嗎？”他飛快地問道。
對方回答道：“在，和她起的，還有個朋友。”
片死寂。
阿爾弗雷德朝布魯斯看過去，差點以為自己眼前站著的隻是具□□，而他的靈魂不知所蹤。
“我不信。”布魯斯忽然說道，他僵著手腳，朝蝙蝠洞走去，“我要親自看。”
這定隻是個玩笑而已，個艾麗莎報複他的玩笑。
監控視頻很快就拿到了，艾麗莎的身影清晰地出現在了屏幕裡。她的表情平靜帶著淡淡的愉悅，個男人扶著她，跟她有說有笑。
她看起來，就要奔赴全新的生活了。那種生活，也許是她期待已久的。
兩人並肩走過安檢，走上了飛機。在走進機艙的時候，不知道男人說了什麼，艾麗莎笑了起來，用拳頭錘了他下。
然後飛機起飛不到十分鐘，毫無預兆地，在許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轟然爆炸。緊接著，飛機的殘骸朝著座山上撞過去。
火光衝天。
阿爾弗雷德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他垂著眼瞼，不忍再看。
布魯斯的嘴唇抖了抖，他將監控倒了回去：“也許是我看錯了。”
他將這段監控，來來回回地看了七遍，直到阿爾弗雷德按住了他的手。
“老爺，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找到安置炸.彈的人。”阿爾弗雷德嚴肅地說道。
“……我知道。”布魯斯這樣回答。但他沒有起身，也沒有任何彆的動作。
太陽逐漸西沉，這難得見的好天氣就要結束了。
阿爾弗雷德朝窗外看去，他覺得，也許應當下點雨的。這樣的好天氣，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不應該的，這不符合邏輯。也許這隻是場夢而已。
“走吧。”布魯斯沙啞著嗓子說道。
阿爾弗雷德想扶他把，但此時的布魯斯卻站得非常穩。
他好像立刻就從失態清醒過來了，恢複了平時的冷靜。
布魯斯低頭，目光落在了阿爾弗雷德另隻手拿著的畫上。
“阿福，把這幅畫掛在客廳。”他輕聲說道。
“掛在客廳？”阿爾弗雷德愣住了。
“是的，掛在客廳，我要每天都看見它。”布魯斯閉上了眼睛，“每看見它次，我就要為自己的愚蠢和自大懺悔次。”
他的語氣很平靜，也沒有多少表情變化。
但不知道為什麼，阿爾弗雷德想起了十幾年前，那個下雨天。
年幼的韋恩少爺趴在父母的屍體上嚎啕大哭，儘情地宣泄自己的痛苦。
而現在，十幾年後的布魯斯·韋恩沒有流淚。他選擇把所有的痛苦，都咽進肚子裡，任憑它們化作利刃，日夜割裂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