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臨時陣地前沿,近百名重裝戰士正在與大量突變者激烈地交戰著,他們的武器、盔甲與戰鬥風格都截然不同,彼此之前的配合也算不上默契,這支從玩家到npc、從菜鳥冒險者到專業傭兵應有儘有的隊伍隻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足夠難啃。
就是字麵意義上的那個難啃......
這些揮舞著沉重武器,身披著沉重鎧甲的戰士,就算站那兒不動讓突變者咬一時半會兒都死不掉,比起身後那些還要考慮到坐騎感受的鐵罐頭,這些腳踏實地的鐵罐頭顯然要更加堅硬。
包括負責傳令的大耳蚊在內,重裝截擊團全員都死死地堵在陣地前方,對蜂擁而至的突變者進行展開痛擊,這一過程到現在為止都還算順利,因為直到兩分鐘前聖騎士團衝進陣地那一刻為止,小心隱蔽且選位相對安全的眾人還沒有正式與突變者交戰過,因為哪怕是那些被大部隊落在後麵的怪物,多數也都是在往大部隊那邊趕......
然而,當聖騎士團一路從第三接敵區衝鋒到山口處之後,情況就大有不同了。
一群身體健康、生命力量澎湃的活物,顯然能夠對突變者們造成不小的影響,比起前線那已經快要奮戰至筋疲力儘的三個戰鬥序列,狀態最好且人數也算不上少的聖騎士團自然更具吸引力,就算他們僅用一波衝鋒就直接滅掉了近千隻突變者,也無法阻止它們的‘熱情’與‘追捧’。
所以一大群突變者就直接被騎士團從戰局中心生生帶回了山口處。
而重裝截擊團的任務,即是為剛完成一輪衝鋒的聖騎士們進行恢複並爭取重整時間,這也是其成員除了重裝戰士就是牧師神官的原因。
“注意自保和攔截!我們的任務不是殲滅敵人,而是不讓一隻怪物突破防線。”
原本應該和其他神職人員一起呆在後方的弗爾曼主祭不知何時擠了過來,一邊大聲咆哮著一邊揮舞著自己那把釘錘淩空猛擊,不斷將衝在最前麵的突變者生生抽飛,震聲道:“不許揮霍體力,想想黑梵牧師為什麼讓大家儘量消耗,咱們還要在這裡呆上很久呢!”
身為一個理論上本不應該擅長肉搏的主祭,這位身材十分健美的中年獸人簡直凶悍到不像話,寬大的神官袍袖口被他挽至肩膀,露出兩條堅實有力、目測單身了挺多年的臂膀,將通常情況下用來施展神術的法錘狠狠地砸向一個個腦殼,砸的不亦樂乎。
“辛苦了,兄弟。”
高階聖騎士格爾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弗爾曼身邊,衝他嗬嗬一笑:“我之前就跟你說過,騎士之道遠遠比牧師之路適合你。”
弗爾曼抹了把飛濺到自己領口的腦漿,直接退了小半步往格爾賓身後一站,聳肩道:“我就一胸無大誌的混子,比起天天訓練巡邏打架更喜歡拜拜神像混吃等死,你的騎士之道吸引不了我。”
格爾賓抬手揮出了一道近五米寬的劍光,直接二十餘隻突變者斬成了四十多截,搖頭道:“讓大家稍微往後退退,我儘量在這次離開前多幫你們乾掉點兒。”
“沒問題。”
弗爾曼哈哈一笑,一邊組織著大家向後退去一邊衝麵前的侏儒聖騎士提醒道:“不過你剛發動了聯合淨化,還是儘量悠著點兒,彆硬挺。”
“我心裡有數,真正需要悠著點兒的是你們,弗爾曼,請儘可能讓這些棒小夥好姑娘們多活下來幾個......”
......
遊戲時間pm15:25
在簡單地進行了整頓和恢複後,聖騎士團於山口處的臨時陣地展開了第二輪衝鋒,他們穿過重裝截擊團讓出的通路,重新向主力部隊所在的第三接敵區殺了過去,格爾賓在帶隊離開前憑借一己之力幾乎乾掉了兩百餘隻突變者,大大降低了其餘戰士們的消耗,首輪衝鋒時更是率領騎士團在五個呼吸之內衝散了聚集在戰線前沿的大量怪物,給留在這裡繼續堅守的重裝戰士們減輕了很大負擔。
但就算如此,已經引起突變者注意的重裝截擊團依然在騎士們離開後感到了巨大壓力,預料之中的巨大壓力。
儘管敵人的數量已經一減再減,多數也都聚集在大部隊所處的山道中段,可饒是如此,人數僅有二百,其中還有近半神職人員的重裝截擊團也依然輕鬆不到哪兒去,他們沒有時刻處在最前線進行即時指揮的黑梵、沒有多種多樣的職業配合、沒有可以進一步後退的空間,更沒有預備隊可以與他們輪換。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按照最初的計劃,位於後方的近百位神職人員還不能全力為他們進行治療與恢複,因為作為核心戰力的騎士團在第三次衝鋒過後還會回到這裡,而那時後者的狀態理論上應該好不到哪兒去,所以隊伍裡的神官、牧師等治療職業都必須留有至少四成餘力。
這就是墨檀之前嚴禁他們擅自加快速度的原因,要知道這支隊伍原本就是無垠之水,一個搞不好就容易出現全軍覆沒的結局。
但沒有辦法,從大局層麵上來看,聖騎士團是聯合部隊最強大、最有可能取得大量戰果的核心戰鬥力沒有之一,墨檀必須要儘可能地維持住他們的戰鬥力,最大程度上地發揮出其價值,簡單來說就是要讓他們多衝鋒幾輪。
而既然要反複衝鋒的話,除了三個接敵區之外就必須還有一個能夠讓騎士們擺脫乾擾、恢複體力、重整隊伍且具備足夠加速空間的陣地。
重裝截擊團就是這個陣地。
所以,麵對雖然已經不算密集卻依然數量可觀的突變者,他們必須堅守,堅守到最後一刻,直到鎮魂曲第三階段終了或者全軍覆沒為止,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在場的每個人都很清楚這一點,但他們還是來了。
如果不是為了減少節外生枝的可能性而限製了人數的話,報名者可能還會更多。
這並非因為真善美、無私與奉獻、責任與勇氣、犧牲與信念是這個世界的常態,事實上恰恰相反,絕大多數人都是做不到這種程度,也正因為如此,那些耀眼的身影在關鍵時刻才會愈加耀眼。
舉個並不太貼切的例子,如果隻看報道的話,我們或許會覺得飛機這種交通工具實在是太特麼危險了,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有那麼一兩架出事兒,但事實上,飛機的事故率要遠遠小於火車、汽車,當然了,不得不說這玩意兒的事故死亡率也高得過分......
而正因為飛機出事的幾率小,所以出事了才會被重點報道出來,要是這東西像汽車一樣,每天都能發生個幾十上百起事故的話......
好吧,那估計也就沒人敢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