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題外話的內容就這樣突兀的結束了......
不知為何,科爾忽然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雖然自家先生已經再三強調過剛剛那番話僅僅隻是隨口閒聊,但他還是被冷汗浸濕了後背,因為一些就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是什麼的原因。
“那麼......”
墨檀卸下了兜帽,然後從行囊中摸出了自己的麵具,一邊揉捏著那張質地特殊的‘臉皮’一邊隨口問道:“之前交代給你的事,調查得怎麼樣了?”
科爾立刻麵色一肅,不暇思索地說道:“已經有結果了,如您所料,那個血翼家族確實有一處非常隱秘的藏匿地點,地點就在祈頌區的暗夜教堂地下,而且據我調查,那座暗夜教堂似乎早在很久之前就和血翼家族有所勾結了。”
“不夠細致。”
墨檀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糾正道:“比起你所謂的‘勾結’,其實‘合作’二字要更確切一些,畢竟那座規模尚可的暗夜教堂中至少有三個高階神職人員是血翼家族的人。”
科爾頓時瞪大了眼睛:“這......”
“沒關係,我並不打算責怪你調查不利,畢竟從我把這件事交代給你時開始直到現在也隻是過了一天而已。”
墨檀隨口安撫了一句,然後輕笑道:“不過既然已經查到了暗夜教派這條線,錯過內部人員配置的你確實是多少大意了些,要知道這裡可是自由之都,‘覓血者見不得光’這種主流意識還是趁早拋棄的好,就算你真拿這種屁話當回事,也不能忘記‘暗夜教派’這個組織的性質與前者其實也差不太多。”
科爾恭謹地低下了頭:“是,先生。”
“嗯,繼續報告吧。”
墨檀挖了挖鼻孔,意興闌珊地示意科爾接著bb。
“嗯,除了剛才提到的之外,我還通過其它方式進行過一些比較粗淺的調查。”
科爾一邊組織著語言,一邊酌字酌句地說道:“據我所知,那個血翼家族這幾個月來似乎經常與同為覓血者家族的凱沃斯家族來往,雖然表麵上隻是一種性質較為普通的同族互動,但從很多細節都可以發現,血翼家族在與規模隻有自己三分之一不到的凱沃斯家族麵前有著絕對的主動權。”
墨檀微微頷首:“不錯,這方麵你調查的倒是很詳細,是因為蕾莎算我其中一個姘頭的原因麼?”
科爾搖了搖頭,有些尷尬地笑道:“那個,其實並不是,不過我之前也多少在凱沃斯家族呆了一些時日,平常雖然接觸不到什麼大事,但還是能稍微看出點東西的。”
“嗯,也就是說你在收到‘調查血翼家族是否藏著什麼秘密’這個任務後立刻就聯想到了自己之前所服侍的凱沃斯家族,並著重調查了一番我讓你去應付某個大齡剩女管家的晚上,進而得到了一些收獲。”
墨檀讚許地笑了笑,眨眼道:“不錯,反應快和頭腦靈活一直都是你最大的優點。”
科爾靦腆地搖了搖頭:“都是先生的功勞。”
“扯淡,你又不是我生的。”
墨檀不置可否地咧了咧嘴,負手道:“那麼,關於血翼家族藏在暗夜教派地下的那個東西,你有找到什麼頭緒麼?”
“很抱歉,先生,這方麵還並沒有什麼進展。”
其實已經找到了一點些線索,在得到墨檀的暗號前本準備進入一番深入調查的科爾並沒有為自己辯解半句。
墨檀卻是露出了意料之中地微笑,莞爾道:“很正常,你已經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及格了,不過後麵的難度確實是有些高,就算你今天沒有被我突然叫過來,也很難在不承擔風險的情況下得到更多情報了。”
科爾有些慚愧地垂下了頭,並沒有拿墨檀剛剛那番話當做借口去寬慰自己。
“彆想了,我時間有限,可容不得你這麼浪費。”
墨檀彈了個清脆的響指讓下意識去進入自省狀態的科爾回過神來,然後悠悠道:“話說回來,對於我這段時間經常去讓你做一些無用功,比如讓你調查血翼家族那種基本都被我摸完老底的勢力,科爾你有什麼看法?”
同樣思考過這種問題的科爾遲疑了幾秒,終於還是實話實說道:“我隻知道您讓我這麼做一定是有意義的。”
“嗯,我也覺得你完全搞不懂。”
墨檀扯了扯嘴角,有些嫌棄地看了科爾一眼:“下次懵逼就直接說懵逼,彆找機會就誇我幾句,很惡心的。”
科爾順從地點了點頭:“好的先生,我確實是懵逼的。”
“沒關係,你以後會知道的。”
墨檀卻是隨口岔開了話題,然後掂了掂手中已經被捏成了一張帥臉的,輕笑著問道:“拉斐爾·血翼,這個名字你聽過麼?”
科爾搖了搖頭。
“嗯,你沒有調查到也實屬正常,畢竟他雖然在血翼家族內部地位不低,卻並不是那種很喜歡拋頭露麵的類型。”
墨檀將百態覆在自己臉上,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相貌英俊、氣質陰柔、膚色蒼白的年輕男子:“我就簡單給你講講好了......”
......
拉斐爾·血翼今年一百七十歲,拋去覓血者血統的話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人類男子,母親是個早已辭世的某個普通人類,父親則是血翼家族的二把手,也就是現任族長萊昂納爾·血翼侯爵的親弟弟邁克爾·血翼,儘管並非純血覓血者,實力也止步於初入高階左右的伯爵水準,但拉斐爾在家族內的地位確是一點兒都不低。
原因無它,這哥們兒的腦子那是真好使。
至於好使到什麼程度,這麼說吧,早在近百年前血翼家族還隻是一個規模堪堪比凱沃斯家族稍微大了那麼一丁點兒的覓血者家族,雖然勉強在自由之都裡弄了個麵積不到五百平的窩點,但跟那些同樣處於中等階層的本地人相比,血翼家族無論實力、財力還是影響力都隻能算是末流,或者說是不入流,困難的時候甚至連好血都喝不起,就算能雇得起傭人,也隻是因為那些應聘者垂涎覓血者血統罷了。
而家主萊昂納爾·血翼侯爵儘管是史詩巔峰階位的前者,還有著覓血者特有的天賦加成,但在高手比比皆是的自由之都裡仍然什麼都不是,要是不小心得罪到什麼大人物的話,分分鐘就能被人把骨灰給揚了。
總而言之,血翼家族近百年前的處境其實非常糟糕,甚至連綜合實力還不如他們的,同為覓血者集團但人脈頗廣的凱沃斯家族都有所不如。
直到八十多年前,始終與家族保持著距離的拉斐爾·血翼在其親媽壽終正寢後回到了家族,並在與現任族長談了整整一頓晚飯的功夫後被秘密任命為家族顧問,負責血翼家族的一切對外事宜,手中的權限甚至還要高於其父親邁克爾·血翼!
而拉斐爾也並未讓信任他的當代血翼侯爵失望,在人生最初那近百年裡幾乎混過了自由之都所有中低層營生,幾積累了大量人脈的他隻用了短短不到二十年就讓血翼家族與暗夜教派、盜賊公會以及大量中小型地下勢力達成了合作關係,不但真正融入了這座城市,而且發展的也可謂是順風順水,其綜合實力很快就從末流上升到了三流水準。
自由之都的三流勢力是什麼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