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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
遊戲時間p16:35
沙文帝國,王都特倫恩南門
一支堪稱奢華的隊伍正安靜地停留在門前,為首的是兩輛沙金龍車,這種功能與馬車相仿,其速度、舒適度、安全性都遠遠淩駕於普通馬車的卓越交通工具整個帝國也隻有不到三十輛而已,除了造價高昂這一點之外,更重要的是沙金龍這種高階亞龍數量非常稀少,而且性格極度暴躁,馴養難度和成本都非常之高。
除了擁有著半數龍車之外的皇室,帝國境內能夠擁有這種高大上交通工具的家族屈指可數,除了康達·伯何以及威特姆·伯何這種根紅苗正的‘皇親國戚’之外,也隻有加洛斯大公、佛賽大公、奧西斯法神、加拉哈特元帥、迪戈裡侯爵、米蘭達女侯爵這種大人物才能擁有一輛自家的沙金龍車,就連穆迪·伯克這種威廉皇帝身邊的紅人都沒有。
也就是說,不久前才被晉升為世襲伯爵的罪爵理論上是絕無可能入手這種好東西的。
但理論是一碼事,現實卻未必會按照理論所預言的走向發展。
比如現在,那輛位置稍微靠後一點,通體呈暗金色綴有黑色紋路的龍車,以及那頭有著黑色鱗片以及血紅色雙眸的亞龍種,都已經在車門與護具上烙上了罪爵的紋章。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帝國幾百年來第一位以伯爵身份獲得這東西的貴族了。”
烙有罪爵紋章的龍車旁,輕輕撫摸著那頭亞龍種的迪戈裡侯爵莞爾一笑,對麵前那位戴著麵具、身穿一襲墨色修身禮服的年輕人眨了眨眼:“你該為自己感到驕傲,墨。”
“恕難從命,侯爵閣下。”
罪爵卻是生硬地搖了搖頭,給出了雖然恭謹但幾乎沒有半點溫度的回答:“儘管我願意遵循亞瑟殿下的遺囑接受特拉修以及這輛車子,但這絕非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所以”
“墨。”
優雅的侯爵大人微微搖了搖頭,打斷了罪爵的發言,輕聲道:“請不要搞錯了我希望你為之驕傲的理由。”
年輕人微微一楞,麵具後那雙顏色過於純粹的雙眸流露出了一縷困惑:“侯爵閣下?”
“以伯爵的身份得到一輛沙金龍車自然是件大事,但這並不是我想說的。”
迪戈裡侯爵輕輕拍了拍罪爵的肩膀,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而肅穆:“你需要為之驕傲的,是亞瑟殿下在寫下那份遺囑時對你的信賴之情,是陛下毫無芥蒂地寬恕了那天敢於當麵頂撞他的罪爵,並不惜打破‘規矩’也遵從了亞瑟殿下的意誌將殿下那輛龍車賜予了你,甚至讓你與佛賽大公一起代表帝國出席那場會議的信賴。”
“是這樣麼”
墨並沒有思考太久,很快便釋懷地點了點頭,對迪戈裡行了一禮:“受教了,侯爵閣下。”
“沒有嫌我嘮叨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迪戈裡侯爵笑了起來,但眼眸深處卻露出了一抹不再掩飾的怒意:“逝者已逝,你我甚至包括陛下正在做的,則是讓逝去的珍貴之物變得更有價值,所以還請不要被負麵情緒衝昏了頭腦。”
“謹記在心。”
“那就好,你這兩天的情況很不對勁,我和加洛斯都很擔心你,小子。”
“十分抱歉”
“不,這是年輕人的特權,”
迪戈裡聳了聳肩,重新掩蓋起了眼眸深處那冰冷的火焰,衝墨微笑道:“而為即將迎來短暫分彆的年輕伴侶留出充分的告彆時間,則是老年人的義務。”
說罷,這位看上去遠遠算不上是老年人的侯爵閣下便轉頭對從剛才開始始終站在不遠處關注著這邊的暗精靈女孩眨了眨眼。
“侯爵閣下還很年輕呢。”
身著一襲樸素的、布料意外有些多的黑色長裙,氣質清冷的少女對迪戈裡施了一禮,並緊跟著補了一句:“雖然您並沒有給我們留下太多獨處時間,而且還說了許多會讓氣氛變糟的話。”
“咳你們聊,你們聊。”
這才發現距離隊伍出發已經沒剩多長時間的侯爵閣下乾咳了兩聲,然後對墨留下了一句‘記得給我和塞德裡克寫信’就落荒而逃了。
很快,那輛過去曾屬於亞瑟·伯何的沙金龍車附近便空了下來,無論是占據了大多數的佛賽大公私軍也好,還是周圍那數量較少但精銳程度更勝數籌的沙皇之盾衛士也好,都刻意與即將分彆很長一段時間的罪爵及其夫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女伴保持了禮貌的距離。
當然,雖說是女伴,但寂禱女士早就成為了知情人眼中‘罪爵夫人’的唯一人選,沒有之一,畢竟有著塞德裡克這位在年輕人圈子裡分外活躍的罪爵好友存在,兩人之間那隻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來的關係完全無法質疑。
所以儘管這一事實讓無數年輕美麗的女士、不年輕但很美麗的女士、不美麗但很年輕的女士、既不年輕也不美麗的女士黯然神傷,但在得知兩人過去互相扶持多年的關係後卻也認輸認得心服口服,並未傳播出一些影響不好的流言蜚語或者有計劃地試圖讓罪爵閣下紅杏出牆。
而在這個過程中,十分喜歡寂禱的米蘭達女侯爵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算是減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吧。”
季曉島看似親昵地挽著墨的手臂,聲音卻嚴重與其表情和動作不符的沒什麼溫度:“不過隨之而來的煩惱就是,米蘭達最近一直在問我什麼時候和你舉辦婚禮。”
墨用同樣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對方,刻意被壓低的聲音卻比後者還缺乏溫度:“你可以告訴她,我希望那是在未來那場規模好大的戰爭結束之後。”
“我已經跟她說過了。”
少女麵色微紅地移開了視線,語氣卻依然清冷:“看來你很有自信。”
“比如說?”
“比如說在戰爭結束之後,就可以扯下偽裝,無需繼續你那精湛到令人厭惡的演技了。”
“有這個可能。”
儘管完全沒有興趣回答,但在這個場合不得不說些什麼的墨檀語氣中滿是不耐。
而季曉島卻是微微歪了歪頭:“可能?什麼意思?”
“就是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繼續扮演好罪爵這個角色。”
墨動作輕柔地攬過少女的腰肢,露出了微笑:“儘管這個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看似真摯,其實完全沒有半點溫度甚至會讓人心生寒意的‘微笑’。
“既然如此的話”
少女在心底皺了皺眉,貝齒輕咬:“你為什麼還讓我對米蘭達說那些話。”
“避免不必要的懷疑。”
墨不暇思索地給出了回答,淡淡地說道:“你不了解我的敵人。”
紛亂的記憶在腦海中閃過,他想起了‘默’不久前剛剛見過的,黃金之城那位【貪杯】酒館那位老板,儘管沒有確鑿的把握,但結合歐西裡斯和李佛二人提供的資料,那個人是天柱山代行者的可能性至少有九成以上。
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作為墨現階段為止最大的威脅,表麵上與世無爭的天柱山究竟有多麼可怕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黑梵不行、檀莫不行、默也不行,儘管他們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才智窺到那冰山一角,並以此為前提去思考、揣摩乃至謀劃,但狹隘的目光、孱弱的實力與過低的格局早已注定這種行為無法收獲任何成效。
伴隨著實力的提高,底牌的增加,天柱山所帶來的威脅不但沒有降低分毫,甚至還愈發變得沉重了起來,尤其是在歐西裡斯、李佛這兩位代行者口中收獲了大量情報之後,墨更加清楚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有多麼危險。
那是遠比在懸崖上走鋼絲還要令人發指的挑戰。
隻要踏錯一步,萬劫不複都不足以形容的毀滅就會降臨。
隻要踏錯一步,那些隱藏在迷霧後的無數眼睛就會猛盯過來。